雷德敲了敲病房的房门,听见里面的白俊道:“是梁先生么?快请进来。夏琴怎么还没有清醒过来?”
雷德推门进去,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夏琴。夏琴的肤色隐隐现出古怪的蓝色,但神情却显得很平静,至少比坐在旁边痛苦异常的白俊看来安详多了。雷德道:“白俊,你别担心,夏琴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梁先生说一定可以救过来的。他那里还有一些上次公子和小姐去陷空潭采回来的优昙草。优昙草能解百毒,夏琴中毒再深,也一定能救回来的,你耐心一些,等他回去用优昙草和雪蚨一起配制一剂解药,夏琴吃了以后就好了。梁先生的医术比骋翁还要高明,你担心什么?”
白俊没精打采地苦笑道:“我知道,可还是担心。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雷德眼露杀机,冷然道:“公子和小姐离开的时候,让我注意一点周围的情况。刚刚我出去巡查的时候,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又有一群长着鱼尾巴的人乔装成人类离开了南海,朝我们这里飞过来了。他们的速度没有我快,估计现在离峨眉山大概还有七八百里路。”
白俊登时来了兴趣,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琴,站起来森然道:“他们昨天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居然还敢来峨眉山!当真以为星熠去了尘世,洗剑园就变得好说话了?雷德,不如我们两兄弟去会会他们。”
雷德拍了拍白俊的肩头,嘿嘿地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正好公子和小姐都不在,他们现在离峨眉山又有一段距离。哼,敢招惹我们洗剑园的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然后又压低声音道,“我偷听他们的谈话,你猜怎么着,昨天那五个家伙刚刚回到五彩城,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去见阎王了,他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正害怕呢。星熠发现的这种阴阳刺当真有点管用,阴阳立判!”
白俊冷冷地道:“就是公子和小姐知道了又怎么样?昨天星熠发刺的时候,小姐也没有阻拦。小姐和星熠一定是在盘龙峡又发现了什么,星熠昨天一回来就去了尘世,今天公子和小姐又一大早就出门了。鲛人的作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可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谁也不能怪我们不留情面。走,我们立刻出发。”又看了看夏琴,才和雷德离开了病房。
雷德一边走一边笑道:“我就猜到你和我是一样的心思。我上次和星熠在一起,被那个叫什么水义的杂种偷袭以后,就一直想教训教训他们,他们能送上门来真是再好也不过了。不过这事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让公子和小姐知道了。这次鲛人有了防范,人数又比上次多了很多,一共有五十多个,我们要计划一下,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俊把身上的阴阳刺分了一半给雷德,冷笑道:“就再有五十多个也无所谓。昨天我是阴沟里翻船,对他们没有防备,让他们出其不意的给了我一下,才吃了大亏,难不成我还真的不如几条臭咸鱼?今天我们也这样招呼他们好了,也让他们长长见识。反正他们是要来峨眉山的,我也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就在峨眉山的山脚等他们。”
农家乐中芙蓉树曾经被锯得矮矮的树杈上早长出了新的枝条,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芙蓉已经有半人高了,绿茵茵的。虽然没有开花,可芙蓉那手掌状,有五裂,阔卵形,两面都覆盖着黄褐色绒毛的大叶子也是十分逗人喜爱,比银星熠上次来的时候神气多了。
银星熠和妹妹刚刚下车,农家乐的女主人就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说:“先生,小姐,两位哇?今天想吃点啥子?”接着她看清楚了银星熠,一愣后变得更热情了,说:“先生,是你唆!你没有离开成都啊?我晓得先生最喜欢芙蓉花的,就帮先生在芙蓉底下安个位子,好不好?现在芙蓉都长起来了,但开花还要等一阵子,要到秋天去了。”
银星熠笑着说:“我上次坐的那个,有茑萝的亭子有人吗?我们就坐那儿好了。对了,现在茑萝长出来了么?”带着妹妹熟门熟路地朝里面走去。
女主人跟在他们身边,为难地道:“长倒是长出来了,先生,就是不巧得很,前两天有一对退休的老夫妻说是想修养,租了我们一间房子住,也是最喜欢那个亭子,天天一早就到那个亭子里喝茶。这个时候他们正好在。”
银星熠有点失望,朝亭子看去,果然有两个样子普通的,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老年人在里面喝茶。那两个人大约察觉了有人在注视他们,都回头朝这边看来,目光和银星熠对了个正好。女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掠过银星熠落在了别处,可那男人却是明显的一震。
银星熠有些诧异,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两个人,这男人怎么好像认识自己似的?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个老人,可他却发现那女人的衣服上用黄色的丝线绣着几朵郁金香,心猛然颤动起来。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谈话,竟然没有听见一个字,不由自主地也是一震,停下了脚步,再凝神察看了一下,虽然淡了很多,可那男人身上还是散发出他非常熟悉的气息,一种令人下坠的气息。银星熠顿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银星璀察觉到哥哥的失态,忙对又奇怪又抱歉地女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