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去乌衣镇看看再说吧。”心中却在想,原来其他种族也有这么丰富的情感,人类以前一直瞧不起别的种族,不过是对他们了解太少了。他以前一点也瞧不起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种族,认识了卓宁和回澜后,观念才逐渐发生变化。
很快他们再次回到乌衣镇,回到梁家的医馆前时,不禁都是大吃一惊。馆门口围满了人,一个披头散发的赤足道士正在念念有词地做法事。红梅和翠菊站在一旁,临时搭建的祭坛上放着一只一动不动的兔子,不是梁默的父亲梁玄还有何人?
梁玄僵硬地躺在祭坛上,由于中毒,他身上的灰毛早失去了光泽,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难看的涅白色,与骋翁在五柳村看见的死尸极为相似。尽管这样,那个道士还是没有放过梁玄,一把桃木剑触目惊心地插在梁玄的胸口。伤口渗出大量已经变得乌黑的鲜血,染污了桃木剑穿过的一张画着符咒的黄表纸。梁玄双目紧闭,气息全无,生死不明。
看见一样一幅景象,梁默和玉娘如何还能忍耐得住?急急的就要冲上去,骋翁死死地拉住了两人,低声道:“梁世兄做了那么多的布置,一定不愿意让乌衣镇的人发现身份,这么一冲上去,就什么也瞒不了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冷静。那个道士根本不足为惧,他画的符也只能骗骗外行,要命的还是梁老先生中的毒。梁世兄,你先把围观的人赶走,我们才好静心救治老先生。”
听骋翁这么一说,梁默终于冷静下来,吸了一口气,分开人群走上前去,道:“红梅,这就是你请来的法师么?看来还有点本事,已经抓着妖精了,但我请了一个更厉害的法师来,这里用不着他了,你打发他一点银子,让他走吧。”
他伸手抱起祭坛上的父亲,立刻知道父亲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性命暂时无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人也镇静多了。看也不看道士一眼,随手拔下桃木剑抛在一旁,道:“我还要着落在妖精的身上找出老爷的下落,怎么能让妖精就这么死了?翠菊,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带着骋翁和玉娘穿过人群,来到后院。
刚刚掩上房门,梁默便将父亲小心地放在床上,焦急地对骋翁道:“家父恐怕不能坚持了,究竟卓公子和苏小姐能不能找药回来?”
骋翁帮着梁默处理梁玄身上桃木剑造成的伤口,道:“放心吧,他们早炼成了元婴,什么样恶劣的环境也难不住他们,功夫高得出乎你的想象,又很聪明能干,一定可以带回优昙草的。”
看骋翁手法高明,片刻间已经消除了符咒对父亲的影响,父亲的虽然还是没有清醒,但呼吸变得均匀有力多了,梁默多少放心了一些,对玉娘道:“你去门外看着,千万别让人进来了。”
骋翁开始仔细检查梁玄的毒素,愈发肯定伤害梁玄的人就是五柳村惨祸的制造者。因为他们的症状基本上是相同的。可惜他还是无法把握毒素的性质,只是觉得这中毒素非常霸道,竟然将梁玄的生机完全断绝了,全靠梁默在他身上各个特定穴中注入的气机才得以保命挨到此刻,即使是有优昙草,也不一定就有回天的把握。
梁默一直在一旁注视骋翁,当骋翁终于防开梁玄的时候,他问:“怎么样?还有希望么?”
骋翁默然片刻,缓缓地道:“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毒素,即便是像鹤顶红那样的剧毒之物,也只能是破坏身体某一部分的机能,我们只要有针对性的用药,就不难解毒。但这中古怪的毒素竟能全面开花,完全断绝了令尊的生机,损伤遍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五络脉和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以及各处的孙络、浮络。说实话,世兄的治疗手段,比我要高明百倍。要是我对着这样内外尽伤,表里皆损,上下不通,阴阳难调,气虚血弱的病症就只有抓瞎了。”
梁默担忧地道:“骋翁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还要靠您大力挽救家父的生命。您老分明也看出了这中毒素以损伤经脉为主,所以才遍数身体各种经脉总称。只是这种毒素当真古怪,是我生平未见,它不是断绝经脉,而是强行改变了经脉中的气血运行方向,变生机为死气,又充斥身体的各个部分,所以才这么难救治。唉!我怕扰乱毒素的性质后更难救治,不敢胡乱用药施针,所以只是在关元、中极等交汇穴上注入少许气机,使家父的生机不至于完全断绝。您老觉得这样处置是否得当?”
骋翁忽然想起回澜说的云淡烟身上真气奇怪的运行方式,问:“最开始这种毒素是否是循着劳宫和涌泉进入令尊的体内的?”
梁默一震,满怀希望地道:“是的,您老是怎么猜到的?不过当毒素稳定以后,就立刻遍布于所有的经脉之上,再也看不出它进入的路线了,这也是这种毒素与其他毒素的一个显著区别。”
骋翁突然取出四支银针,干净利落地扎上梁玄的劳宫和涌泉穴上,顺势逼进真气,然后注目梁玄的膻中穴,见那里果然冒出少许毒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欣然道:“世兄不必再担心了,优昙草再加上卓宁和回澜深厚的功力,必然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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