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告别村民,走到村民看不见的地方,才飞上半空。仙界中有道行的人,都习惯不在普通人面前演示身手,以免惊世骇俗。面对着眼前的千山万壑,白俊有些头疼,如果是回澜,要不了片刻的时间就可以探察完整座山脉,可他的探察能力有限,何况贺老的住处还可能隐藏在护罩中呢。白俊想了一想,决定从栖霞山的顶峰一圈一圈的向下搜查,这正是他们查找雷德的方法。
白俊正要飞到山顶,忽然发现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大片树冠呈半圆形的茶树。白俊看见茶树就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那贺老一定是一棵茶树。想到回澜的形容,白俊有些好笑,什么园林工人仔细修剪过的冬青树,原来就是茶树。那种半圆的形状乃是长期采茶的结果,当然,那也不是茶树天然的样子。
白俊落在茶园中,朗声道:“白俊求见贺老。”茶园寂静无声。白俊一边凝神细查,一边提高声音再次说:“白俊求见贺老。”
果然,茶园中还是没有反应。要在一个月以前,此时的白俊要么只有放弃,要么就是用武力毁掉茶园,硬逼迫贺老现身。可他近一个月来功力突飞猛进,早察觉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棵茶树曾经微微的颤动枝叶,这决不是山上的微风造成的颤动,白俊可以肯定,那就是贺老的原身。
白俊微微一笑,走到那棵茶树面前,轻轻一揖道:“白俊求见贺老,请贺老现身一见。”
茶树无风乱颤,贺老终于现身出来。他盯着白俊,一字一顿的说:“白俊你也并非人类,卓宁和回澜现在用得着你,当然不会害你,不过你的性命早晚有一天要断送在他们的手中,从没有人类肯真心和我们交朋友的。”
贺老在茶楼上,刚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峨眉剑仙时,一时激动,对着回澜等人就是一顿数说。可回澜他们离开后,他才想起峨眉剑仙的厉害,别的不说,就是回澜那倏来倏去的身手就远非他能及的。他不是没见过身法迅捷的人,可身法再快的人,他也总能看出一点端倪,总是有迹可寻,可回澜的身法实在不是他可以明白的。如果回澜使用的是隐身法一类的法术,他还可以理解,问题是他清楚的知道,回澜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而且他听说,回澜的身法还不是最好的,卓宁比她还要厉害,那究竟卓宁有多么的厉害,贺老简直是不可想象。贺老越想越怕,连夜回到了栖霞山躲了起来,却没想到白俊那么快就追到了这里。
白俊微微摇头,取出折扇轻轻的摇着,反问道:“贺老并没有与公子和小姐接触过,凭什么断定他们一定会害你呢?又凭什么断定白某的性命会毁在他们的手中呢?”
贺老断然道:“就凭他们是峨眉剑仙!就凭你是一个狐狸精,而我是一棵茶树!”他的言辞虽然肯定,可语气却不坚决,正显示了他心中的害怕。贺老确实有害怕的理由,白俊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他,使他明白自己不是白俊的对手,他现在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白俊和他都不是人类,所以他一再的强调这一点。
白俊轻松的笑了:“贺老太武断了。白某确是一个狐狸精,可公子和小姐对白某非常好,他们也用不着害白某,只要他们当初不救白某的性命,今天白某也不能站在这里和贺老闲聊。究竟峨眉剑仙从前曾经怎样得罪过你呢?让你念念不忘。你也用不着害怕,如果公子和小姐真的要你的性命,白某此时已经毁掉此处所有的茶树了。”
贺老涨红了脸道:“我哪有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白俊收起折扇,负手悠然道:“这个真就要请教贺老了,正是白某远来的目的。”
贺老气愤的瞪着白俊,白俊始终是一副悠然自得,轻松写意的样子,贺老却觉得自己已经被白俊锁死了,即便是想逃也逃不掉。对峙片刻后,贺老终于垂下目光,颓然道:“你想知道什么?”
白俊简洁的道:“贺老兄弟的事情。”
贺老勃然大怒道:“那是陈年旧事,现在提来干什么?这么多年,我自知不是峨眉剑仙的对手,报仇之念想也不敢想,他们竟然还是不放过我么?”他语气虽然激烈,但话语中的求饶之意也非常明显。
白俊如何听不出贺老言外之意,轻声道:“贺老完全想错了,公子和小姐虽然没有明言,但白某可以断言,不管当年之事谁对谁错,只要贺老洁身自好,公子和小姐都不会做任何不利于贺老的事情。”
贺老怒气未销,但心中稍安,想要争辩,终究还是有些怕白俊,更怕白俊后面的峨眉剑仙,抬首长叹一声道:“何为对?何为错?他们是人,他们便对;我们是妖,我们便错。”贺老指着茶园一角的一间茅屋道,“此处不是待客之所,我们过去详谈如何?”
对这样的提议,要在以前,白俊一定不会答应,谁知道那茅屋中有没有什么埋伏?但现在白俊充满了自信,即使是有埋伏,他也不怕。由此可知,自信总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的。白俊面带微笑伸手请贺老带路。
贺老疑虑的看了白俊一眼,才领路先行。都说狐性多疑,可白俊始终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难道真像传言中的那样,白俊已经被卓宁和回澜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