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宋罗冷眼看着眼前的占星大人。
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主要是因为在他来到这艘船上之前,汤穹已经隐蔽过来侦查一番,却发现这船上除了占星和白若琳之外,并没有什么护卫,而其中连一个白塔的护卫都没有。
当然汤宋罗并不指望着能够就这样发现什么,他只是从占星这样的态度明白到,他同样也有话想对他说。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有想知道的东西,或许也都有对方想知道的东西。但汤宋罗想不明白的却是,这样以为谪仙一般的大人,真的也有不明白的事情么?
“我说过我还会来打扰你们的。”白衣的占星坦荡的接受了来自汤宋罗所有阴暗和质疑的目光,他儒雅的一笑,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而站在他身边的白若琳却没有出声,她站在他身边时就像是个偏执而调皮的孩子一样。汤宋罗看着这个传说中非常高贵的海女撇了撇嘴,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阿盏那时候的模样。
俏皮的、可爱的、天真的、腼腆的阿盏。
汤宋罗听到占星这么说,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恢复了人前淡淡的笑容,从袖口中抽出一柄折扇,煞有介事的摇了摇。事实上这地方冷的吓人,汤宋罗的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厚外衣,但他摇折扇的动作却好像是必须要出现似的,让人看起来也煞是束缚。
汤宋罗明白,和眼前的人说话根本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因此,他清了清嗓音之后,对占星说:“你再耽搁,她就要死了。”
“死了更好。”一直沉默的白若琳却突然这么说,她的语气愤愤的,好像是个吃醋的孩子似的。只见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在占星温和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让我看看她。”占星却什么都不问,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似乎不是征求也不是命令,而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但占星看到阿盏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她身上的温度太高了,而周身的蓝光已经微弱到只剩下头发丝一般的厚度。他挑了挑眉梢,常识性的伸出手来,伸手握住了阿盏的手。
汤宋罗看着占星紧紧握着阿盏的手,皱了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后,占星在众目睽睽中抽回了手。他先是回过头来,一片从容的对白若琳说:“乖,自己玩一会儿去吧。”
他说话的语气温文尔雅,好像在对个孩子说话一样。白若琳听他这么说,却是愤愤的一跺脚,然后就乖乖的自己走了。
见到占星这般,汤宋罗也点了点头,然后汤穹便让非要来看看的吴宴以及围观的众人都走了。临走的时候汤穹细心的关上了门,随着门关闭的声音,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都看着彼此,良久都没说出话来。
“我也没办法。”占星看着汤宋罗这样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淡淡的无力感。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昏迷中的阿盏,然后淡淡笑道:“我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汤宋罗看着占星的不算太好的脸色,终于也冷下了面容。
下一刻,他甚至已经不想听占星说话了,他甚至不想听见真相,也不想了解该怎么办。
“我的奇迹,也无法融入这孩子的奇迹。”占星的声音淡淡的,却如同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压在了汤宋罗的心头。
汤宋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阿盏,就是一个怪物!
“或许……或许是那个人的力量吧。”汤宋罗做了最后的无力争辩,他突然想到那个为阿盏设下血脉重铸的人,是否是那个人强大的力量组织了他们的奇迹进入阿盏的躯体。
但这种假设却是最苍白最可悲的。
占星淡淡的看着汤宋罗,仿佛对于他的这个假设完全都不放在眼里。他清醒的目光在时刻提点着汤宋罗,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着的、令人绝望的事情。
“你必须做出选择。”占星对汤宋罗这样说。
昏睡中的阿盏已经没剩下多少神志。如果无法进入冰湖的话,她会死在血脉重铸的过程当中。但如果把她放入冰湖,却没有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为什么是我?”汤宋罗微微皱眉。与汤宋罗相比,占星的身份和地位都要更胜一筹,他没有必要征询他的意见。尽管汤宋罗不会听从于占星,但占星的地位却是任何一个生活在莫扎克大陆上的人都必须尊敬的。
“毕竟黑联邦要和白塔开战了。”占星淡淡的说着,偏过了头。“而且我也知道,他们手里的王牌,已经陨落了。”
占星虽然身处白塔,但是纵观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着手于白塔的任何一件事,除了培育海女。
当黑联邦向白塔宣战的时候,他们扬言自己找到了海女。白塔的主人曾专门来问过占星,这世界上是否还存有另外一个海女,而她是否存在于黑联邦的手中。
而占星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看着白塔的主人心满意足的离开的时候,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迎战的决心,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在遥远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