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身旁,注意力全然放在,依旧昏睡着的呜呜呜身上的人儿,眸光温柔。回首望向众人之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想必夫人已是告诉了上官将军原委,烦请上官将军与军中之人言明,以安边界人心。”
南子离三言两语便是将事情全然推到上官琪的身上,留与他解释,自己则是携家带口的回到别院修整,以为明日离去而准备。
这些日子他们几乎一直在奔波中度过,许久未像今日般能睡个安稳的觉。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反而睡不下。
上官子语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响着骨蛇临死之前说的话“与她作对自寻死路”。
她将能想到的人皆是想了一遍,修行三千年她得罪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但这些人中却没一个人能强大到操纵如此的巨兽。
莫非是他!那个灭了无相一族全族,且不断追杀其后人的人!也不无这个可能,他当初既是灭了无相一族,定也是个修行精神的妖怪,自现在与那时已是过了数万年,他的修为精进至可以操控巨兽也是犹未可知之事。
这个念头像是毒瘤一般深深的扎根在她的脑海中,吞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若真是如此,他的力量之可怕,难以想象。
上官子语睡不着在床上翻起身来,她要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敌人,隐藏在暗处未知的敌人,似乎对她所作的一切了如指掌的敌人。
吱嘎声传来,房门似是被人推开,她偏头望过去正是南子离抱着呜呜呜与咕咕咕两姐妹进来,这两只小家伙自是吸收了骨蛇的内丹后仍未苏醒,好在脉象皆是正常,也叫他们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怎么的还是未睡?”南子离将两姐妹放于她的大床上,自己则寻了个椅凳坐了下来。
“在想骨蛇临终前的遗言。”似是遗言的遗言。
他的眸光暗了暗,骨蛇的话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他心中亦是担忧。心下担忧,面上却露出一副安心的模样“安心便好,剩下的事情交与为夫即可。”
上官子语点点头,晶亮的眸子望着他,似是他说安心便可安下心来,但这件事是冲着她而来,她心中自是不愿将他人卷入其中。只是这不卷入比之卷入还要难。
或许她和他早已是身在这局中,自拔不能。
几乎是一夜未眠,天微微亮之时,一直昏睡的两姐妹方苏醒过来,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四周的一切,似是不愿相信自己重生了般。
“家没了。”呜呜呜呆呆的望着两界山的方向,眼中的泪倔强的不肯掉落。
上官子语揽过泪眼婆娑的两姐妹,它们心中的痛她何尝不知,两界山依旧在,可是那里再也没有期盼的目光,再也没有那些昔日吵闹的伙伴,两界山又怎能称之为家。
“有我的地方便是你们的家。”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言说,唯有承诺能安了彼此的心。
简单的打点了行囊,众人又是踏上了去往人界的道路。上官将军府外,上官琪早已为众人备好了马匹与几日的食粮。
“妹妹,此行必要万分小心。”即便上官琪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只有亲手送走妹妹。眼前之人是他唯一的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嗯。”上官子语郑重的点着头,见他胸口处的护甲是自己与他留下的铁打造而成,也是安了心,她是他的亲生哥哥,她又怎能不在乎,不关心。
“罢了。”上官琪重重的拍了拍南子离的肩膀“我这个妹妹自幼调皮,今日便交托由你照顾。”
“哥。”他这般的话语叫人生生的眼眶红了起来,泪不听话的打着转“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哪有什么交托不交托的。”
上官琪也是湿了眼眶,他这个妹妹受过的苦太多太多,几番去人界又不知会受怎样的苦,他心中怎会舍得“好好好,是哥哥不对,不是交托。你们二人都要谨慎仔细着些。”
“兄长放心便是,我定不会让他人伤了子语分毫。”
因着几日之前飞豹将军护送不利,今日他自是请命要护着众人过了两界山前去人界,欲要将功折罪,上官琪应允了。飞豹武艺修为皆是不错,有他护送他也是安心。
不知为何,上官子语总是觉得他今日与往时有着些许不同,特别是目光望向呜呜呜与咕咕咕姐妹二人之时,似是充满了崇敬之意。
想必是昨日与他说明了两界山中发生的事情原尾,他已是知晓这两姐妹是守护两界山的骨族中妖,也是唯一能在两界山中使用术术之妖。刨去这些不论,单是除了骨蛇这种戾兽这点,就足以让妖敬佩。
再次行至两界山之下,众人心中各有不同滋味。为了避免触景伤情,此番入山众人择了另一条线路,虽是崎岖了些,但一路走来无风无浪也是平静的很。
“前方便是两界山与人界的边界,剩下的路恕飞豹不能继续送下去,给位就此别过。”
走走停停行了两三日也是到了两界山与人界相连的区域。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云雾之下,似是有城池林立。
“飞豹将军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