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和常府两家即将要结为亲家之事立即传遍了整个十里镇,田瓜十分高兴的放出话说到时候免费宴请所有十里镇的父老乡亲。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期待着田、常两家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婚喜事。
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谖谖,饭桌之上,当宝熙高兴的告诉她四月廿七,谖谖将迎娶十里镇最漂亮的姑娘常慕青时,谖谖手中的竹筷都掉落了一根,她生气的站起来大声说道:“这是谁的主意,我还没同意呢!”
在宝熙的印象中哥哥从来不曾发过火,不知道为何她的面目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狰狞,而且语气里满是凶狠,宝熙呆了一会儿,被吓得哭了起来。
黄花急忙上前安慰宝熙,田大娘斥责道:“清朗啊,你这是干嘛,怎么好端端的,你发的这是哪门子脾气?”
谖谖着急道:“我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田瓜不悦的说道:“这儿女亲事,向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再说了,常姑娘温婉贤淑,娶到她也算是我们田家的福气,你也应该知足了,至于日后若是你还要纳妾的话,我想,常家的孩子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想来也不会不同意……”
谖谖重重的摔下碗筷说道:“我不娶她!你们谁爱娶谁娶!”
田瓜见谖谖这副摸样勃然大怒,正要大发雷霆,黄花急忙拉住了他道:“你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我跟他说说便好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女儿。”
黄花一边安抚着田瓜,一边将谖谖拉入了后堂。
谖谖情绪激动,像头小狮子般的大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娶那个常姑娘的!绝对不会!……”
黄花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将谖谖拉进了书房,然后将门拴好,谖谖依旧激动的对黄花说:“娘,我不是告诉过你了……”
“啪!”谖谖的话语应声而落。
手打在脸上脆生生的声音,她细嫩的小脸之上顿时浮现了五道红痕。她的头被打得偏向了别处,谖谖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转过头来。
“啪!”
又是一掌,黄花只觉得自己的两只手都生生的疼着,可以见得她甩的这两巴掌都卯足了实在的力气,她看着眼前孩子不敢相信的神情,她的心也同样在滴血。
她不管孩子会不会恨她,她只想将这个孩子打醒,只想让她过上普通正常的生活,这有那么难吗,这,应该不难吧。
她忍着滴血的心,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你知道娘为什么要打你吗。”
“第一巴掌是因为你不孝,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你喜欢的人是常遇春,是不是说你日后想跟遇春成亲,是不是不要为我们田家绵延子嗣了!是不是想要我们田府成为这十里镇上的笑柄,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指着爹娘的脊梁骨骂,让爹娘这辈子都抬不起来!”
“这第二巴掌,是因为你无情,常家的姑娘因为你差点要死去,她好不容易好转,你却不肯再救她,你还想将她推向水深火热之中,你想让常家家破人亡才安心吗?”
“你好好想想,娘将你生在这个世上,没有将你教好是娘的责任。你不仅仅是为着你自己生活,你还有我们一家人,你得为大家想想,清朗!”
谖谖扭着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想到,原来娘也不能理解她。她一直以为娘是这个世界最懂她的人,就算她说过的话那么荒唐,她想那个疼爱她的娘也应该能够理解她。
可是她想错了,她的娘不能理解,一点儿都不能。
末了,黄花已经快要忍不住,她勉强控制着自己语气的颤抖,对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儿子说道:“你好好想想娘的话,好好想想。”
她扭过头,打开了门出去,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儿子那张清秀的脸庞上血红的印迹,这是她第一次打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可是她不能不狠心。
在她确定孩子看不见她的地方,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低落在紫色绫罗之上,打在坚硬的大理石上,摔成了好多瓣。
谖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只是一个下世受罚的小小仙官,大概这便是她所要承受的,只是苦了那个叫常慕青的姑娘,她谖谖此生恐怕要对不住她了。
谖谖带着脸上火辣辣的伤口睡了下去,心中一片惨淡,不知道此刻的常遇春到底在哪里,在做着什么。
不知道睡了多久,天已然大亮。
宝熙跑进谖谖的寝间中,将她拉了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她气喘吁吁的对睡眼朦胧的谖谖说道:“哥哥,你快起来看!快快起来!谁来了!”
谖谖迷蒙的灵台一下子便清明了起来,该不会是常遇春回来了吧!她惊喜的看着外面,外面那张男人却不是常遇春,男子一身风尘仆仆的侠客气息,手中还握着一把利剑,背着一个小包袱,穿着普通游侠装扮的青衫,却掩饰不住俊朗的气质,他双目如电,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脸的俊气。
看向谖谖这个方向的眼光中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