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管家将田府提亲所送去的礼金都悉数退了回去,田府厅堂中常府管家十分抱歉对着田瓜和黄花说道:“田老爷、田夫人,我替我们家老爷和夫人跟你们道歉,实在是因为我们家小姐年纪还轻,不愿意嫁人。不管我们夫人如何劝都不听。我们老爷把小姐视为掌上明珠,也不愿意强行忤逆她的意思。所以特地将您们的礼金都带了回来,还望老爷夫人看在小姐不懂世事的份上多担待些。”
常管家说得十分诚恳,语气满是诚挚,田瓜叹口气说道:“姻缘的事不可强求,既然常家的侄女不喜欢犬子,也只能作罢了。”
说罢,命人客客气气的将常府管家送出了门外。
黄花看着地上摞起来的两厢珠宝,这是她和田瓜一道整理出来的,只望常家宝和柳月娘看在重金礼聘的份上,能够将他们的女儿嫁到田府中,只是无奈,却被常家拒绝了。
想到前几日孩子日日坐在书房中暗自神伤的模样,黄花忍不住掏出了帕子拭泪,也不知道这桩亲事黄了,孩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自古就是情字最伤人,她不希望谖谖因为一个常慕青而变得颓靡不振。
田瓜进到厅堂,看到黄花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好受,他走过去搂着黄花的肩膀道:“夫人,这小儿女的家的事情也并不是我们做长辈的说左右便左右得了的,若是那个常家小姐当真不喜欢我们清朗,就算硬要嫁过来,恐怕也也不是一件好事。”
黄花垂泪道:“你不知道清朗的样子,他自小便是个有心事都不愿意说出来的孩子,我那日跟他聊过之后,便知道他对常家的那女娃儿用情很深,我只怕、只怕他想不开……”
田瓜用自己的宽大的袖刨帮黄花拭去泪水,柔声安慰道:“我明日便去差李媒婆去挑几家好看的姑娘让清朗认识认识,我就不信我们十里镇这么大,就找不出一个比他们常家更好的姑娘。”
黄花将头靠在田瓜肩膀上说道:“提及此处,我倒是有些疑惑的地方,我日前问起宝熙时,她还告诉我说那常姑娘看起来似乎十分喜欢我们清朗。只恐怕是那柳月娘看不上我们家,一心要将她女儿嫁给一些王侯贵胄之类的人家。若是如此的话,她可是拆散了一个好姻缘……”
田瓜拍拍黄花的肩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天下的媳妇也不是非要他们常家的。清朗是个男孩子,想来他成熟点就会明白的。”
当谖谖和宝熙从郊外踏青回来时,正巧看到了黄花靠在田瓜肩头哭泣的场面,宝熙本来不顾后面跟着的仆从一路大喊着 “爹娘,我和哥哥回来了”跑进堂中。
但是一踏进厅堂,她立马觉得氛围不对,看着地上放置着爹娘前几日精心布置的去常家提亲的聘礼,再加上娘一副哀伤的样子,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宝熙在心里愤怒的喊了一声:“该死的常家人,居然看不上我哥哥!”不过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哥哥知道,他若是知道了那该有多伤心,其实前些日子里爹娘在准备着到常家提亲的时候,她便知道了,本想等到提亲成功后再给哥哥一个惊喜,她等呀等呀等,好几次快要憋不住了想告诉哥哥,但是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但是、但是,她明明记得常姑娘是喜欢她哥哥的,怎么结果会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谖谖也一脚踏了进来,她看着表情扭曲的宝熙,垂泪的娘和一旁抚慰着娘的爹,还有一旁貌似好像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的赵管家和一种仆从们,她有些傻眼,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自在的轻声咳嗽了两声问道:“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田瓜看到她进来便叹了一句说道:“今日的聘礼都被退了回来,你已经是个大男人了,切莫伤春悲秋,还要徒惹你娘伤心。”
谖谖一头雾水,她一点儿都没明白爹话中的意思。
宝熙跳到谖谖面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哥哥,爹的意思是说,娘去我喜欢的一个男人家提亲了,但是这聘礼却被退了回来,此举实在有伤我们田家的颜面,你作为长子实在不必过于伤心!”
宝熙知道爹爹想让哥哥铁血一些,可是像爹这种粗人怎么能够体会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她虽然还没有尝试过男女相爱的滋味,但是那《牡丹亭》里的杜十娘被老鸨阻挠和她的心上人李甲相见时,那句“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感觉可是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
所以她义无反顾的站了出去将提亲聘礼被退这件事情勇敢的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谖谖听完宝熙这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管家和仆从们同情的眼光不是看她的,而是看妹妹宝熙的,看到自己平日里笑得无比灿烂的妹妹此刻在自己面前哭得那么伤心,谖谖实在心疼,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宝熙,伸手拍着宝熙的肩膀道:“妹妹,是哪家的混小子看不上你,我现在就立刻将他的腿打断了!”
宝熙一边哭着一边瞅着谖谖,幸好自己没有告诉哥哥是常家将聘礼退了回来,否则此刻哥哥岂不是要去将常府的大门给踹飞了。她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得意。
至于常姑娘的事,她得想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