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看看你口中的长河落日,在星空下听你为我奏萧。到了夏天,我们可以去凤鸣山,在山间搭一间草屋,我可以学着做饭给你吃。我在那里呆了三年,日子虽过得平淡,却十分快活。”
“你说的这些,我曾经想过无数回。可是小黑……“祁夜望着远方,长叹一声:“若有一天江山动荡,重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有许多事情是命中的注定,比如我是出生在帝王之家的公主,他是肩负社稷安定的战神。我注定要守护皇族的尊严,他注定要守护整座江山。在这样的注定面前,有时连最简单的心愿也无法实现,所以我只能试着接受。
我只能注视着祁夜的眼眸,坚定地对他说:”我等着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二日后,燕王返邑,帝于北德城门亲送,巳时日上东南,云朗天阔。
我与宇文祁夜同行,皇上正为燕王以酒践行,太子却姗姗来迟。
“景滦,怎么迟了?”皇上不悦道。
太子讪讪:“昨夜恭毅郡王府承宴,儿臣宿醉而归,耽误了今日的行程。父皇、皇叔莫怪罪。”
皇上皱眉不语,燕王在一旁大笑,对太子道:“这次没同你好好喝上一回,实在遗憾。待寡人下次入京,希望还能与你不醉不归!”
太子面露喜色,只当燕王解围,拱手道:“侄儿也是如此想法。”
一旁的沉瞻不语,面露轻色,对我道:“借一步说话。”目光却是对着祁夜。
祁夜看了我一眼,说:“我去那边等你。”
看着祁夜走远的背影,我缓缓开口:“世子有话请讲。”
沉瞻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良久,问:“你送给父王的那副画像从哪里来的?”
我想起生辰那日他也送过我一幅画像,当他为此猜测,便道:“那幅画很早前就在灵犀宫,大抵是画中美人符合皇叔味口,所以便被他讨走了。”
沉瞻冰冷的眼眸里满是怀疑,却没再继续问什么,只说:“你对那画中人难道不感兴趣?”
我想着送画的人画得必然是我,但照我方才的说辞,我只得答:“那人我自然认得,出现在皇宫中,必然是皇宫里的人。”
“你还知道什么?”沉瞻问,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
“燕王是不是心仪嫦婕妤?”我直接问,想起夜夜筵席上燕王直直望着倾城眼神,那夜无端问我要一幅画像,倾城与我相似……我将这几者联系起来,隐隐看出了端倪。
谁知沉瞻一愣,而后竟一笑,道:“原来如此。”
此话说得好像他老子的情感大事与他没有一毫关系。我一直搞不懂他与燕王的父子关系,若有似无,二人从不过问对方,像是自顾自过着平行的生活。
眼看着出发的吉时将至,燕国仪仗展开浩浩旌旗,四名玄铁燕卫御马行至我二人身侧,跪请沉瞻归列。
“世子保重,望来日再临长安。”我略施一礼,施施然道。
沉瞻起身跨马,一片白影落入我的眼角。他在马上面无表情地望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与四名燕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