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离京,靖王府。
后院,绿意处处,亭台楼阁,流光飞影,花草错落有致,中央有一汪碧绿的湖水。
清水漾出一层层淡淡的涟漪,倒影着蓝天碧树,在这如仙似画的美景之中,突兀的传来一道与周围完全不协调的嗓音。
“快点,小姐说把院子的牌匾给弄下来。”一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穿着浅灰色裙子,头上用粉红色的布条扎着两个鬟髻,对着流云院的侍卫指挥道。
那两名侍卫闻言,看着写着“流云院”三个字的牌匾,这可是王爷亲自写的,要换?
“红袖姑娘,这可是王爷写的啊!”那名被叫到的侍卫小声的道。
“王爷说了,流云院已经给小姐了,我们都要听小姐的话。”那名叫红袖的小丫鬟看着那位侍卫不动,有些愤愤的对着那名侍卫道。
那名侍卫听了,看了一眼流云院,再看了一眼眼前的红袖,思索再三,做了决定。
须臾,那名侍卫又喊了一名侍卫,二人合力把牌匾给弄了下来。
他如此做的原因有三,王爷从未带任何女子来府上,这是其一;王爷有过吩咐,流云院的人都听里面的女子调遣,这是其二;看那女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搞不好就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这是其三。综上,他也不能忤逆她的话。
红袖看着牌匾已经弄了下来,就转身进了院子,进了书房。
“小姐,牌匾已经弄下来了。”红袖看着屋内的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此时站在书桌前,闻言,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自己写下的字,轻轻一笑,甚为满意。
仔细观看女子样貌,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柳叶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一点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脸,灵气逼人,清丽无边。赫然便是萧羽音。
“找人把它弄成牌匾,挂上去吧!”萧羽音指着她刚刚写下的字,对着红袖道。
红袖闻言上前,小脸上满是好奇,待看到她写的字时,化为惊愕,甚为精彩。
“小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啊?”红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名字多难听啊。
“这名字多好啊!”萧羽音看着那字,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她的字又不丑。
“还没有王爷起的名字好听。”小丫头闻言,小脸有些垮了下来。
呃。萧羽音闻言,忆起“流云院”的牌匾,她记得那字倒是好字。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美而不藻,华而不丽。洞达跳宕,刚柔相济。行云飘渺,又苍劲有力,看似纵横挥洒,实则气韵深藏。
“那字倒是好字”,萧羽音半晌道,“但是我要的是意境。”
红袖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没发现这三个字的意境在哪里。
萧羽音看着红袖,也懒得再说了,再说估计这小丫头都得吐血了。
“行了,拿去弄了吧”,萧羽音把那字递给她,也不再言语。
红袖看萧羽音不想再说的样子,也知趣的拿着那字走了出去。只是那嘴角一直垮着,她不想当虫子。
萧羽音此时嘴角也抽了抽,有这么难以接受吗?一直挎着张脸。
她到靖王府已经两天了,自从她对纳兰珩说让他帮忙给她找回家的路之后,一路纳兰珩都不怎么说话,安静异常。让她感觉他似生气了,但是又不太像,很怪异。
到了这里以后,纳兰珩就叫管家林叔把她安排在流云院,又挑了两个丫鬟给她,只说了一句,流云院所有人都听她吩咐。然后两天都不曾看到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她本来不打算要丫鬟的,没有谁生来就低人一等的。可是,无论怎么说,王叔都不同意她不要,只说王爷吩咐的,他们无权做主,让她去找王爷。
她只收下红袖,因为她眼睛里的纯净,另一名叫碧荷的,长得很是水灵,年纪与红袖相差不多。她想起她,嘴角微微勾起,她可无福收着她,不然她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
她记得当时清清楚楚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屑,不甘和嫉妒,虽然隐藏的挺深的。但是她十六年的现代化教育和萧家的家教,也不是说着玩的。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心中有了欲望,而且是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已经不纯,留在身边也只是找麻烦。
而她,最怕的就是麻烦。
萧羽音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字——“安”!久久未动。
既来之,则安之。这两日红袖告诉她不少纳兰珩的事情,她有些惊讶其中的纠葛。
前皇后之子,三岁能诗,七岁能赋,才华卓异。十岁便能征战军中,统帅三军,一举收复当时叛乱的辽王。只是平定以后,北齐皇帝却收了他兵权,军功都未曾给。从那之后,他就退出朝堂,做了一个潇洒王爷,从商,不问政事。
只是,她看到并不是表面这般,她隐隐觉得这离京是一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