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所怀念的一切,似乎再也不会回来……
当云默睁开沉重的眼皮的那刻,恍惚间觉得自己再度回到了婴儿时期,即使身体沉浸在冰冷的液体里,五感察觉的也是陌生的环境,可这也并不妨碍这个强大的精神力者作出一瞬间的自我催眠。
但理智终究是唤醒了她的错觉。这个冰冷的池子没有熟悉的温软气息,也没有母体给予的百分之一的温暖,更没有一句或动听或沙哑的安慰之语。
这里并不存在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更没有她记忆中眷恋的体温。
基因病毒所带来的疼痛感在逐渐淡化,慢慢清晰的神智让她明白自己正处于恢复期。细胞之间的挤压、摩擦、融合、兼并,带来一层层令人几欲抓挠的麻痒,细小的疙瘩在堪堪修补完毕的皮肉上生成,形成一大片红色的疹子。
云默明白,这是免疫系统融合新生病毒后产生的排异性。就好比一个病人即使移植与他相匹配的器官后,也会出现不适的状况一样。
某些看似骇人的现象,往往掩盖了肢体复苏的本质,着重于表面的人会担忧害怕,清楚深层含义的反倒不显得有多焦躁。
水底的云默轻轻摩挲着体表的血色疹子,它们成堆成堆的出现,就好像堆砌起来的碎石子一般,在皮肤上越堆越多。
有几个地方甚至出现了类似“葡萄”般的疙瘩状,倒挂的腐肉成串地冒出来,顶端的部位排出一缕缕漆黑的杂质……
云默闭上了眼,难得的,她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恶心。
免疫系统的一步步苏醒,连带着精神力也渐渐增强了不少,当精神力纠缠着“吞噬”做出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之后,前所未有的消耗反倒是拓展了云默的精神力领域,之前略有些发虚的节点一夜之间变得凝实。
只可惜,饶是她为九阶异能者。也不能轻易地给自己定下个什么时候能恢复的日子。泽尔的“吞噬”初露黑暗本源的锋芒,战斗之中即便只露出一手也足够让人喝一壶的。
“吞噬”的霸道、残酷、无情,让它像一头狂化的凶兽般蚕食一切,这之中就算是强悍的精神力。在“吞噬”的食谱中,也不过是一道上了桌子的菜罢了。
只不过,比起其余的异能,精神系和光明系好比久嚼不烂的牛筋,劲道十足却也难以轻易咽下。即使“吞噬”明白这俩是大补之物。也架不住它们的韧性和强悍。
故而这三者相遇,更多的时候是对轰得遍体鳞伤,若说谁能奈何得了谁,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但可怕的是……已经独占了“脑域变异”的泽尔,偏偏还拥有了“吞噬”……
云默的眸子暗了暗,这等能力,几乎能与她的“精神力”、“豹化机甲”打成平手。并且,云默必须承认,她虽然在战场拥有十分丰富的经验,可架不住“智慧种”的千变万化。
埃及开罗一战。哪怕只是一场试探,也足够她试探出泽尔的深浅。
很明显,这头“智慧种”并不是个鲁莽的货色,而看着埃及开罗城的景象,里头的民众对于泽尔的感情就好比见到了耶稣的教徒,那等虔诚到愿意奉献一切的情绪波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查探。
也正因如此,云默才深深地忌惮。
她明白,在玩弄人心这一块,她比不得泽尔。
且。非洲地域广袤,人口众多不亚于亚洲。生存在几近原始、战乱环境中的非洲人扛打击能力远远高于亚欧地区的人种,他们的文明重视着体魄的锻炼,这也为他们成为异能者或者更高阶的丧尸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也就是说。同样的人口基数,只要泽尔因势利导,非洲的发展足以构成一个可怕的威胁。最关键的是,以色列这个国家的人种在二战时期可是由“犹太人”构成的。
犹太人,作为二战德意志斩尽杀绝的存在,必然有其独有的威胁力和特殊之处。然而排除一重重印象。云默对于犹太人的理解则停留在他们高超的“智商”上。
这是一个十分聪慧的种族,也是一个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平安顺遂活下来的种族。他们之中并不缺乏聪明人,而一旦成为犹太人中的聪明人,那么这个“聪明人”的价值就远远不是“天才”所能形容的了。
在此基础上,末世中犹太人异化出“智慧种”的可能性绝对不小。但在泽尔操控着非洲大陆的前提下,新生的“智慧种”只怕会成为最合泽尔胃口的美食。
这正是她所担忧的地方,也是她……几乎无力阻止的地方。她的手,在短时间绝对伸不到非洲,而泽尔却能够在短时间内把握住非洲。
漆黑的毒素一点一滴地被排出体内,云默的大脑一刻不停地做出各种方略和措施,然后又构想出一种种方法推翻自己之前的部署和计划。
千百般的念头涌出,却没有一个能够派上用场,棋盘上黑白子的纠缠似乎没有出路,每次总是截断她的想法。
她能想到的,泽尔也能想到;她想不到的,泽尔未必想不到。“智慧种”可怕的气息已经不是脑海中存档的资料能够解释的了,真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