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你今日可真是给母亲解决了难处。”温太太用了一块点心,看着温璟微笑道。
温九娘心中一滞,她并不知道温太太的心思,只当是温太太在示好,心道,不就是做个小官,整日抛头露面,看以后哪家敢娶她过门,现在竟然连母亲都向着她那边了。
温璟微笑道:“母亲顺心,我们这些小娘子才能顺心,这个道理七娘还是明白的。”
温太太笑而不语,手中的佛珠手钏转速渐快。
温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温太太的手,押了一口茶。
“七娘,你现在可是京都的名人,所有人都知道你了,本朝第一位女官,最近坊间都在谈论我们温家,连我出门都成了焦点。”崔氏咯咯笑道。
“崔姨娘说笑了,七娘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下此诏书,七娘只怕会辜负圣望,辱没温家先祖的脸面。”温七娘脸上不无担忧道。
温太太眼中轻蔑一闪而过,心道,这倒是句实话,只怕去不了几日,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个小娘子夹在一堆老爷们儿中间成何体统。
何妈匆匆走了进来:“太太,老爷让你去前厅一趟,王大学士到访。”
“王大学士?”温太太心念一转,当下猜到几分来意,忙起身往前厅走去。
温璟心中一愣,便也跟了过去,几个小娘子也起身跟了上去,家里好久没有贵客到访,自从温家一落千丈以后,从前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大家都好奇这王大学士来是何意。
温璟看着院内堆着的十几个箱子,心中一惊,这是古代下聘礼?
“哇,好多东西。”温八娘忍不住小声惊呼道,这可比三娘那时多多了,三娘出嫁时。聘礼她记得似乎才两箱还是四箱的。
温三娘面上一滞,又触景伤情起来,看着温太太的背影,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怨恨,当初说是一户好人家,洞房花烛夜才知道丈夫久病在床,去了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一年未到,新妇成寡妇,可怨恨归怨恨。她却拿温太太丝毫没有办法。温太太的说法是。当初媒人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清楚那公子竟是个病秧子。
温璟一眼便看到站在王大学士身后的王二郎,而王二郎身旁的竟然是......季长歌......
季长歌也恰好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对上。又同时避了开去。
“多谢王大学士在圣上面前美言,不然老夫恐怕难逃此劫。”温祁冉对着王大学士道。
“温大人言重了,主要还是斐然的功劳。”王学林微笑道,目光瞥向一旁的温璟。
温璟看了看站在王学林身后的王二郎,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比大姑娘还羞涩几分,心道,这王二郎怎么就没遗传到他父亲或者爷爷的一分男子气概,不仅像个老学究一般古板无趣。还是个十分内向羞涩之人,性格倒是颇为温和。
“温某多次受小公爷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温某一礼。”温祁冉说着就要鞠躬。
季长歌忙接住:“温大人无须多礼,晚辈受不得。况且温大人何罪之有,真正有罪之人是那些草菅人命之人。”
温祁冉自是知道季长歌口中所指,可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三司已经定案,皇上也十分满意,想要翻案可比登天还难。
察觉气氛略显尴尬,王学林道:“老夫这次来呢,是替我这不争气的孙子来向温七娘提亲的。”
温祁冉也大概猜到王学林的来意,转身看了温太太一眼,心道,此事她竟然没有跟他提过,此前应该有媒人来纳采等才符合礼数,这王大学士定然不会不知。
温太太目光闪避开去,只当没有看见。
“二郎。”王大学士推了正在发愣中的王二郎一把。
王二郎如梦方醒,上前施了一礼道:“小侄见过温大人,温夫人。”
“快快免礼。”温祁冉笑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王二郎,王二郎是王家的嫡子,看上去温文尔雅,脾性温和,七娘嫁过去,倒也不会吃苦,况且以今时今日的温家来看,能够与王家结亲,实乃高攀,王大学士亲自登门提亲,可见他对这门亲事颇为看重。
“七娘呢?”温太太唤了一声。
温璟忙走上前,福了福身子道:“七娘见过王大学士。”
“七娘啊,老夫还没恭喜你成了本朝第一位女官呢,日后你与斐然一处共事,老夫可就放心了。”王学林看着季长歌道。
“王大学士快别取笑七娘了。”温璟道。
季长歌微笑道:“恩师原来竟不放心我?”
王学林只一笑,并不搭话。
温璟看了季长歌一眼。
“二郎能看上我家七娘,实乃七娘的造化。”温家族长上前微笑道。
“二郎才疏学浅,族长谬赞了。”王二郎羞红了脸道。
所有人都微微一笑,心道这王二郎果然谦虚识大体,不恃才而骄,不亏是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公子。
温九娘偷偷瞥了一眼季长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她眼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