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理由能够说服吴小年,即使他没有收到,可是他知道她家的地址,也可以写信去啊。为什么这十年音信全无?吴小年不能原谅。
难道小时候的话都是儿戏?
但在李卓然叫自己吃晚饭时,吴小年还是去了。
没想到有一大帮子人,吴小年站在桌前不知所措。
“来来来,小年,坐我旁边。”李卓然起身拉过吴小年。
一桌有十一二个人。
吴小年忽然有点生气,什么叫给我接风?叫那么一大帮子人干什么?
李卓然举起杯站了起来。
“以后工作要忙了,估计能够和大家相聚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咱们张主席能够找到满意的工作,也希望我们这一届学生会能够继承张主席的优良工作作风,继续服务好广大学长学姐学弟学妹。来,干了。”说完大家闹闹哄哄地一起干了面前的一杯啤酒。
“李主席,以后要跟你混了啊。”
“李主席,你右边一个女友,左边一个妹妹的,尽享齐人之福啊。”
“卓然,以后学生会靠你了啊。你这么有能力,我也能安心地走了。哈哈哈。”
大伙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吴小年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理会一桌人的闹腾。
“学生会还是要靠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有你们呢还怕学生会搞不好啊?张凌,有就业目标了吗?你们下半年都要实习了吧?”
那人大概是前任学生会主席吧,吴小年猜到。
“不急,在学校里先逍遥半年再说,以前都忙学生会工作了,没有好好享受学生生活,现在要好好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那是,到社会就不一样了。”
“哎,李主席,你光顾讲话不管你的左边的妹妹啦。看着妹妹被军训折腾的又黑又瘦,跟非洲难民似的。真可怜啊,这些教官持续地在每年九月辣手摧花。”
“罗海兵,你闭上你的大嘴巴,别吓坏我妹。小年,别理他们那群搓人。多吃点啊。”
“卓然,这是你妹?”
“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哦,嫂子,你家卓然不简单哪。”
“还不兴他有妹妹了?”李卓然的女友表现得大方而得体。吴小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微笑。
一顿饭吃得筋疲力尽。
他们一行还要去KTV继续尽兴,怎么劝说吴小年都不去,一顿饭已经够了,何必再跟着一群不认识的人去挂面具?
越是在人群中越是孤单,越是不自在,宁愿一个人远远待着。
李卓然无奈只得说先送吴小年回去。
吴小年笑得轻松而淡然,“不用了,然哥哥,这么一点路,都一个月了我还能不认识啊。”
其他人跟着起哄说一定要让李卓然送。吴小年坚决不让,打了一圈招呼就走了。
校园的鹅卵石小路铺满了落叶,晚上没有人扫,踩上去沙沙作响。吴小年感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搁得心疼。
蹲在一棵银杏树下,吴小年不想走了。
周五的晚上,校园里人不多,大概很多人都出去了,看电影或聚餐或逛街。
昏暗的路灯下,吴小年拣了一片又一片银杏叶,一片一片摞好。但,堆不了多高,就会轰然倒塌,甚至不要一片轻风的吹佛。
就像她和李卓然的关系,他是她的向日葵,那么多年的温暖所在,可是李卓然却看不见她,十年间不闻不问,即使有儿时的温暖,但扭不过岁月的重压,还是倒塌散乱于生活的各个角落。
不过自己有什么资格埋怨李卓然呢,不过是儿时的玩伴,谁也没承诺是谁一辈子的温暖,现在他是他女友的温暖了,再也不能来温暖另外一个女孩子了,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十年之隔的资格。
泪滴在银杏叶上,让蒙了灰尘的银杏叶明黄得更加耀眼。
银杏叶啊,银杏叶你是否会留恋树梢的温暖呢?吴小年呢喃道。
“银杏叶无论何时都会给予自己温暖。”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想起。
吴小年被吓了一跳,立刻回头望去,未曾想蹲得太久腿麻了,忽然间的转身让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两腿维持着旋转中的交叉姿势。吴小年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身后的男生。
“在树梢上它们可以汲取太阳的温暖,飘落以后积攒的暖黄是它们的温暖。温暖是自己给予的,不要奢求从别人那里得到。”
中等个子,瘦瘦的,长相清秀,白皙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流海略长,几缕发丝划过黑色镜框眼镜,遮住了半只左眼。白衬衫,黑背心,牛仔裤,整个人清爽而清冷。双手抱胸倚在后面一棵银杏树上。
吴小年没开口,她习惯先等别人开口,自己好有对策。
但对方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吴小年等的不耐烦了,慢慢爬起来,准备离开,腿还有点麻,所以走的一瘸一拐且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