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俱来的母性最在乎的就是孩子,自我稳定情绪后,想起到对方说孩子有救的话,陷入无底绝望的她眼前一亮,忙不失迭的问道:“那需要好多钱?”
“不要钱。”钟奎真挚的眼神盯着对方道。
“谢谢啊……”说着话,她眼泪再也包不住,滚滚而下流淌得满脸都是。
眼泪是感染人的传染病,钟奎被女人的眼泪感染,觉得眼睛湿润起来很不舒服。为了岔开注意力逐出口安慰道:“阿姨,你放心,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三癞子的死,给叔叔脱不了干系,但是致死的原因不是他的木棒,而是另有端倪。”
罗小明的母亲没有做声,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向钟奎告辞回家。
志庆回来时,罗德兴的妻子已经离开钟奎家。
他看见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七小鬼是给钟奎把风的,在窥见从外面回来的志庆后,赶紧发出声响告知老大。
钟奎从里屋出来告诉他在给罗小明沐浴,预备待会试试给他招魂。
志庆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给这痴呆儿招魂的。
钟奎笑而不语。
志庆见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好强求。因为他的世界,太深奥复杂,实在不能懂。
钟奎要求志庆晚上不要出来,即使听见什么,或则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罗小明完全就像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一般脆弱,什么事都需要人帮忙才能完成。
洗澡之后是志庆给穿的衣服,吃饭是靠钟奎无数次示范握紧木筷,如何把饭粒往口里送。
夜幕往往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降临,一轮半圆的月亮,早早漂浮在灰褐色的云层中慢慢滑行。
志庆在钟奎预备做事之前出去了一趟,为的是,挨个叮嘱租住在院坝里的房客们,让他们今晚不要随便出来。他把钟奎告诫他的话,逐个传达给他们。
仰头看向夜空,静谧之中带着神秘感。而在地平线的后边,他觉得月亮是从黑暗的深渊冉冉上升。然后就是一道微弱的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淡色的花边。好象玻璃杯的边缘,这些反映在微光中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前显得更为深黑。
招魂术诡秘繁杂,如是一般的失魂,大可以在家里完成系列程序。这招七星归位法的招魂术,是他从夏老汉遗留下的书籍里学到的,上次给丧葬店老板的儿子招魂,他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完成。那是因为丧葬店老板的儿子只是普通的失魂,所以指示小鬼们帮忙就完成了,而不像是罗小明这样的魂魄四散。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风徐徐拂来,蟋蟀唧唧叫着最后一首曲调。大街小巷都进入诡秘的深睡眠状态,有电视的人家,窗户会不停闪烁绿色荧光,像半透明的波光。
在那深邃的巷子里,两个黑影杵立在当空。半月偷偷的倾射下一抹浅显的光束,像暗黑里一盏透明的探照灯慢腾腾移动着,把整个县城的空间衬托在一片沙质般朦胧雾尘中,更似沉溺在半梦半醒之间。
钟奎把罗小明扶到院坝头,四周一片黢黑,住户们都各自熄灯休息。
他给罗小明手里一边塞上一枚煮熟的鸡蛋,七小鬼助阵。
各种需要的物品一一齐备摆放在木桌上,半月缓缓滑进深邃的云层,夜空顿时变成墨汁般的黑色。
“小虎牙你带三儿和小四去把这位哥哥魂魄带回来。”钟奎对小鬼吩咐道。然后看着小菊花说道:“你点燃一盏油灯,在前面引路千万不能让油灯熄灭。”
得到任务的小鬼,无声遵循钟奎的吩咐,准备就绪各自出发。
余下的小鬼驻守在罗小明身边,提防木桌子下代表七星的七盏,不停在风中颤动的油灯熄灭。不但要提防油灯熄灭,还得担任护法的职责。虽然在这阴阳交融较为平衡的地方招魂,可还得小心为主。
因为待会钟奎做的事情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一旦他的魂魄出窍,他肉体没有了元神驻守就成为一具虚壳。他还得预先叮嘱小鬼们警惕四周,罩子放亮点。怕的就是那些孤魂野鬼乘机而入占据他的肉身,那么他出窍的元神就不能回归。
这样一来,他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钟奎则双手合十,眼眸紧闭盘腿坐在预先准备好的布垫上,他要去见老朋友黑白无常。
话说:不就是招魂吗?为嘛要搞得如此浓重?
说到这儿不得不啰嗦几句,正因为罗小明的魂魄四散,一时之间不能聚集。如是想顺利的召唤来回归他的肉身,就得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夜深雾重,四周鬼气森森,虚无缥缈淡蓝色的雾霭,像丝带环绕在静谧的夜空下。时而款款缭绕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时而随风起舞酷似嫦娥奔月,时而更像一个变幻莫测的鬼魁,把暗黑涂抹得越发深重像帷幕看不透彻。
一盏忽闪忽闪的油灯,漂浮在半空中一路向西而去。罗小明的家就在县城西门回龙湾罗家桥,小菊花和小虎牙要到他们家里去寻找罗小明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