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口中倒,畅快地灌了一口,用袖子往嘴上抹了抹,反驳道:“所谓道德,是要跟有道德的人在一起才能体现出来的,你嘲笑老子胆小,你一开始就没道德。”
丢丢先生把扇一挥,眉眼一端,语气却是一沉:“没想到花檐姑娘你会说本先生我没道德,这让先生我心里很是难过。”边说着便作出了一副甚是无辜甚是委屈的模样,装的很是沉重:“先生我委实没想到,原来我才是那个没道德的人。先生心里愧疚,为了不玷污花檐姑娘神圣高洁的灵魂,先生我决定还是远离花檐姑娘。”
说罢便站起了身来,双手抱拳,作了个别礼:“丢丢先生我……就此告辞了。”
花檐这时才想起这个没道德的丢丢先生是自己有求于的人,还是被自己亲自沿着几条街拖进酒馆来请酒讨好的,当即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耳光子,连忙站起去拽住丢丢先生的衣袖。
丢丢先生没有挣扎,很有兴趣地回望花檐,满脸期待着花檐说出挽留之词。
不是傻子的花檐虽也瞧出了先生这玩味意,但还是决定照着话本中的宾客至上的道理,将讨好戏演了下来:“方才我说错了,丢丢先生您其实是王城里最有道德的人了。”
“哦,只是王城里……”丢丢先生故意拖长音道。
花檐一听,心领神会地连忙改口:“不不不,丢丢先生你是清染国最有道德的人了。”
丢丢先生一听,眼里动了动,决定将不满足的道理继续延续下去,又拖了个长音:“哦,只是……”
花檐扬眉瞪眼,再听这拖沓语气,再次变得很不高兴,将一直拽紧的丢丢先生的袖子一松,还附带着一推。
怒道:“马勒戈壁,你还不满意啊!”
丢丢先生被这一推得往后连退了几步,十分勉强地用手掌后撑起一张桌子。心中暗叹,果然青春期的姑娘都惹不起,这态度突然的转变比更年期的大妈更甚可怕,真真是更甚可怕。
心气还没顺下来,又听花檐新一声河东狮吼入耳:“你知不知道,老子从做凡人开始,就一直待在清染国,别的地方都没去过,我都说你是清染国最有道德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教唆小姑娘我犯罪!”
丢丢先生的血压再次被华丽丽地吼上去,临抽时还不忘添声:“姑娘,你已经十七了,不小了……”
花檐狠狠地瞪回去:“你管我多大,总之,你是在教老子不诚实,你在教老子犯罪!”
丢丢先生很无语,被花檐这一系列反应弄得胸口堵得慌,分明方才他还是被安抚者,这回竟成了控诉的对象。这黑白颠倒的也忒快了点吧,为表清白身份,倔强反驳道:“姑娘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欺负先生我不及你伶牙俐齿。”
花檐白了一眼过去:“你现在还在欺负老子没读书,不会用成语。”
丢丢先生:“……”
空气沉闷了好一会儿,丢丢先生往后就后膝盖碰到的凳子上落坐,隔了些距离看向花檐,单手扶额,一副很是头痛状,沉痛道:“丢丢先生我出江湖来,还从没欺负过人,姑娘你这样损我名誉真的好么?”
花檐很是委屈地慎重思了那么一思,坐了下去,目光定定地对上无奈的丢丢先生,再很是慎重地思了那么一思。
“好。”如此又是半响,她很坚定地又很响亮地却仍不失愤怒与委屈地应道。
丢丢先生突然很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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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被雨打湿的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悠悠地踩着雨后的水汽穿越人群。
花檐高兴得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在大街上蹦跶着前行,险些撞到了马蹄上。丢丢先生委实不忍心看自己跟着丢脸,一把将花檐拉到一旁来。
花檐不明所以,抬头朝丢丢先生眨了眨眼。
丢丢先生很介意地松开手,拍了那么两拍,道:“我是有相公的人,你不能勾搭我。”
花檐斜睨了一眼,但一派神色看着仍还是很高兴。
事实证明,她那一个巴结丢丢先生的决定做的很英明,今天的一番行为也做的很有意义。
回放记忆落在酒馆深处,烈酒浓香里,很是无奈的丢丢先生看着表情委屈的很恰当的自己,无奈地抓了抓脑袋,便是道:“好吧,先生我带你去水鬼那去再说一说……你的事?”
果真,她没看错,她真没看错,丢丢先生委实就是个心软的货。
花檐从得瑟的深思里回过神来,抬手费力地拍到水鬼的肩膀上:“无妨无妨,你能带我去水鬼先生那里,就很好了。”
淡薄的斜阳暮光里,丢丢先生的身形很明显地僵了那么一僵。
顿足半会,再拉过花檐的袖子:“不行,你得先承认先生我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花檐爽快地应道。
丢丢先生委屈的又很惆怅的心好了那么一下,挺了挺胸膛,“咳咳,那我们走吧。”www.DU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