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的声音绝对足够响亮,但尼娜也好,李千月也好,都没有回应。卫长风心中更惊,快步前行,绕过林木,立时长出了一口气。
林木后面是一潭溪水,尼娜披散着头发坐在水军,正在放声哭泣,李千月在一边上静静的站着,除了她们二人,再也没有别的人。还好,这两人个安然无事。
卫长风见尼娜哭的正伤心,也不敢上前,走到李千月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啦?我方才叫你们你怎么不回答?”
李千月叹了口气,也低声回答:“尼娜姐姐因为太多东胡人被杀,正伤心的要命,在这里祭奠呢,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总不成人家在这里哭,咱们却叫啊叫的吧。”
卫长风心想这话倒是不错。尼娜为同族人而悲,也实在是有情可原,只是他身为汉军将领,却没办法去劝,别劝没劝成,让尼娜看到自己这一身汉军军服,再起怒意。所以他只站在那里等待着。
李千月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卫长风,轻声问道:“怎么,你不去劝劝?”
卫长风苦笑一声:“我怎么劝啊。我是汉军将官。”
李千月却叹息了一声:“其实你也是不会劝人的。当初。。。。。。我哭的那么伤心,你也没有劝。”
卫长风心知李千月说的是她父亲死亡这件事,一时不敢接口,过了片刻,答道:“我当时怕被你抽耳光啊。”
李千月忍不住一笑,随即轻嗔道:“尼娜姐姐在这里伤心,你却逗我笑。”
卫长风听得李千月的话,心中一动,向李千月看去,李千月也正看着卫长风,那眼中的柔情绝对不会让人读不懂。二目相交,李千月突然间红晕满脸。
不知不觉,李千月的手和卫长风的手牵在了一起。
直过了好一会儿,尼娜仍是悲声不止。卫长风和李千月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在想,这样哭下去可不行,同时上前。
李千月在后面轻轻扶着尼娜,低声劝道:“尼娜姐姐,这样哭下去对身体不好,战争就是这样,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还是回去休息下吧。”
尼娜慢慢站起,只是伤心太久,身体有些摇晃。卫长风急忙上前相扶。
尼娜见了卫长风,突然间又是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卫长风,又大哭起来。
卫长风这一下极是尴尬,想要摆脱却又不敢,急向李千月看去。
李千月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她松开手,退了两步,以目示意。
卫长风知道李千月的意思是让卫长风放开尼娜,但尼娜此时正在自己怀里大哭,他怎么忍心将尼娜推开?只得将手绕过尼娜,想要在尼娜身后做个手势。然而他这手一动,尼娜却一把搂住了卫长风的胳膊,将脸贴在卫长风的胸口上。如此一来,卫长风的手就好象去揽了尼娜的腰一样。
李千月气的脸上发白,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走。卫长风心中暗暗叫苦,但怀中尼娜仍在抽泣不止,他却无法去追,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李千月走远。
李千月走了一段,回头看去,见卫长风仍是抱着尼娜站在那里不动,全然不来追自己,心中酸楚,忍不住也涌出了泪水,她脚下加快脚步,不再回头,急行而去。
卫长风站在那里,真是尴尬,此时四下里空无一人,他与尼娜在此处相拥,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心里又惦记着李千月,手脚都没处放了。
又过了一会儿,尼娜才算止住哭泣,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卫将军,我不告而别,让你受累了。”
卫长风听得尼娜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全不似平日里那甜腻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意,柔声道:“尼娜,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嗓子都哑了。”
尼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低声道:“卫将军,这是你第一回真的关心我呢。”说着,突然双手扶着卫长风的脸,轻轻吻了卫长风一下。
卫长风心中急跳,急忙后退。
尼娜咯的一笑,说道:“放心,没人看到的。”
卫长风苦笑了一下,不敢回答。
尼娜却又凑近了一步,仰起了脸:“卫将军,不回吻我一下吗?”
卫长风大惊,又后退一步,正色道:“这个不可以。”
尼娜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样,我也没办法,只是我这个头发从此就没办法挽起来啦。”
卫长风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了东胡人的一个习俗。
在东胡而言,祭奠死者时要有祭奠者和监护者,祭奠者要披散开头发,东胡人相信这样才可以与死者鬼魂相通,然后放声做歌。祭奠已毕,则要监护者与祭奠者相互亲吻面颊,以庆自己仍然生存。如果不亲吻面颊,则祭奠者的头发是不能挽起的,否则由于死者分不出谁是活人,会于活人不利。
所以,尼娜方才那一吻,其实是这习俗的一部分。只是,他是汉人,又是汉军军官,这样做合适吗?他看着尼娜想了一下,毕竟让尼娜就这么一直披散着头发也不是个事情,反正现在左右无人,他一咬牙,上前亲了尼娜的面颊一下,然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