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朱令淡淡的答道,“为将之道,在杀伐决断,哪能什么都慢慢商讨?既然是偷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为什么要卫都统去?”马勇仍不肯放弃,他的脸都有些涨红了。
“为什么不能让他去?”朱令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卫都统是孙牙将推荐的,本帅很是认同,卫都统有勇有谋,而且据说还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不让他去,该让谁去?”
马勇的脑袋轰了一声,向孙礼看去,孙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在那做老僧入定状。马勇现在直想杀了孙礼。他隐约的知道孙礼和卫长风有过节,但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回事,他根本都想不到这个过节会这样大,但显然,孙礼可没忘记,不但没忘记,而且一直在寻找机会害卫长风,现在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孙牙将,你也太狠了些吧。
不只是马勇,大帐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孙礼。那目光绝非友善,连赵自安的目光中都大有谴责之意。
“末将倒以为,孙牙将最合适,”马勇咬着牙说道。
“不错不错,马将军说的有理。”
“末将也这个感觉。”
一时间帐内好几个人随声附和。
朱令轻轻一拍桌案,冷冷的说道:“卫都统已经奉命出击,一会儿可能就接敌了,各位打算继续在这里讨论谁出击更合适吗?”
大帐内一时静了下来,但气氛却绝对不那么友好,这种气氛不止对着孙礼,连朱令都感觉到了压力,朱令心中不由有些后悔,感觉着自己的确欠考虑了,为杀一个卫长风却激怒了全体将领,这可太不值得了。
方镇海叹息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更改也来不及了,末将以为,现在应当立刻调遣部队接应,如果卫都统偷袭不成好让他全身而退,如果偷袭成功,咱们也好全军压上,一战克敌。”
朱令立刻点头,说道:“方将军,就由你来调遣吧,本帅现在有些精力不继。”说着还夸张的打了个呵欠。
方镇海知道这是朱令感觉到了众人的压力,怕再发令让众人误解,所以才让他发令。但此时也不是兴灾乐祸的时候,卫长风已经出击,无论成与不成,都必须立刻接应。他当即下令:“左二队马勇马将军,右二队赵自安赵将军,你们二位兵分左右,一待卫都统接敌,立刻抵近敌营,或接应卫都统撤回,或加入攻击,看卫都统是否得手而定,其他人立刻动员,聚集全军,准备作战!”
“得令!”众将齐声应令。
其实方镇海让马勇和赵自安接应,倒不是因为这二位一个是现在卫长风的上司一个是卫长风曾经的上司,而是因为汉军分八路安营,这两队正好冲着敌营方向,离的最近,其他部队只能先聚集起来再发起攻击。所以方镇海一边下令心里一边暗骂朱令,这等安营法,就算卫长风得手,等到汉军聚集起来发起攻击,时机也早过了,卫长风以一千人怎么可能将四万人的敌营攻破?现下别无他法,只能先派马、赵二位去支援了,如果卫长风真的得手了,汉军只怕是明明有八万人,却要以二万人攻击四万人的东胡大营,明明的以多打少,实战中却要以少胜多了。
众将狂奔归队,不一会儿汉军营中就是一片忙乱,马勇又是吼又是叫,急的恨不得立刻出击,他可不是孙礼,虽然此前他和卫长风有过过节,但他这人怒的快忘的也快,今天还和你吵的脸红脖子粗,睡一觉起来就全忘记了。何况他此前是认为卫长风名不符实,但卫长风的表现让他心里十分折服,这样的战将,他哪能忍心看着死在敌营里,所以现在看起来,马勇倒好象是卫长风多年的至交一样。
右二队,赵自安也是连连催促,一则他是对朱令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不满,二则,他也真怕被人说一句救援不力,现在这种情形下救援不力,肯定会成为众将的公敌的。孙礼自知理亏,这一回他被朱令给卖了,弄成了全军的公敌,要想再在营中混下去,只能将功折罪,所以也是跑前跑后的紧忙。
远处,一阵呐喊声传来,正乱成一团的汉军军营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了脚,紧张的倾听着。
“呜~~~~~”东胡人的号角声响起。
“他们发现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整个汉军一下子就象炸了营一样,人人都近于疯狂的准备着,每个人都希望再快一点出击。
营栅突然打开,一支部队队形还没有整好就已经冲了出去!
(二)
“白参将擅自出击了!”一个参将向马勇急报。
马勇一挥手,不做理会。他如果是白起,肯定也会出击,只可惜现在他是整个左二路军的统帅,不然他单枪匹马也会冲出去,生死关头如果连这个心都没有,还称什么好兄弟?
终于,汉军出击了。左二队和右二队几乎同时涌出营门,向东胡军营攻去。号角声响起,两万东胡骑兵出击,抵住了汉军。汉军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又是步兵,而且他们与东胡军一样是匆忙应战,一时间无法突破东胡军的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