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末将想做前锋,第一个冲入兴城!”卫长风在一边说道。
几个都统都是一呆,有些奇怪的看着卫长风,白起也呆望着卫长风,眼神中大有谴责之意。
当然,按照道理说,卫长风请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卫长风是什么人?他是军中唯一一个可以在临敌之际突出奇谋,化险为夷的人,虽然这一次他没有出什么好主意,但不等于以前他没有出过好主意,更不等于以后不会出好主意,他应当做的是运筹帷幄,而不是直面箭雨,冲锋陷阵的勇将军中虽不多却也不能说少了,而能够奇谋妙计如卫长风者,却只有他一个而已。现在他这一请令,不但让他自己陷于危险,也让白起有些为难。
如果白起答应了卫长风的请求,那就意味着将唯一的一个“谋士”放在危险之中,或者不妨说,他是办了一件危害整个汉军,而不仅仅是眼前他这一支部队的事;但如果他要不答应,却如何向其他都统解说?说卫长风很重要,重要的绝不能受伤,至于其他人,伤了就伤了,死了就死了吧?
卫长风并没有因白起的目光而改变主意,他见白起不出声,又加了一句:“白参将,末将一定能拿得下城门!”
白起仍在沉吟,他希望这个沉吟的时间能让卫长风改变主意。他不相信卫长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方才不明白,现在也总该明白了吧?
“让末将去吧。”一边上一个大都统看不过眼了,开口请战。
卫长风却一摆手:“这件事,末将想争一争功,请白参将信任末将。”
白起又看了卫长风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你去,千万小心!”
“得令!”卫长风响亮的应令。
“那么,就这样,各位各归本部,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强攻!”白起沉声下令。
一众将校纷纷领命离开,那请战的大都统走的较慢,见众将都走了,突然转身回来,低声问道:“白参将,你为什么同意卫都统请战?”
白起心知这大都统也是有心保下卫长风,但他又何尝不想保下卫长风,只是当时的情形,他怎么开口拒绝?他轻叹一声,低声答道:“我不相信卫都统会只逞匹夫之勇,他应当有自己的办法。”
“应当?”那大都统反问了一句。
“肯定有。”白起的语气坚定起来,“他要我信任他,而我,真的信任他。你也不妨信任他。”
那大都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既然白参将都把事情上升到信任不信任的高度了,他还有什么说的?
半个时辰后。兴城前五里。
卫长风率领两个百人队伏在路边的树林中。
他在观察,看一看兴城的情形。
兴城的城门已经关闭,城墙上,东胡士兵不断的来回巡视着。看来,兴城守军已经接到消息,开始戒备了。
“都统,咱们还攻吗?”一个百夫长在卫长风身边低声问道。他看到兴城已有防备,心中有些忐忑。
“当然。”卫长风答道,“不攻还能如何?”
“末将以为还应当再增加些人手。”那百夫长低声道,“他们有防备了。”
卫长风摇了摇头:“全军也就这么多人,如果派给咱们的人多了,就会减少后续的力量。何况,他们其实还不算有防备。”
“不算有防备?”那百夫长一时不明白卫长风的意思。
卫长风笑了笑,答道:“你看,咱们是在北门外,他们东西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数量都比北墙上的多,说明什么?按说,我军主力是从南面攻来,他们的重兵该在南面防守,现在东西城墙的巡逻士兵都比北城墙的多,意味着他们的布置是:南面的防守最重,然后是东西防守,而北面则是最少的,显然,他们仍没有发现咱们已经攻到他们背后。”
那百夫长这才明白卫长风的意思,心想虽然对方没有发现他们这支突袭部队,但总之是有防守了,凭两百人,怎么打得开城门?如果按原计划,他们是直接冲到城门处,抢在城门未关时夺取城门,但现在,首先就是发现兴城北门外原有的树林不见了,大树都被砍伐,究竟是被东胡人当柴烧了还是做了防守用的滚木就不知道了,但这个事件的后果就是,汉军没办法再悄悄接近,只能停在离兴城五里处。然后,就是发现北门已关,城上已有巡逻士兵。这仗怎么打?二百步兵,光天化日之下步行五里,然后强攻已关闭的北城门?结果如何用得着猜不?
“全体准备!”卫长风下达命令。
那百夫长只得不再提建议,军令既下,还提什么?他急忙回到本队。
卫长风正要下达攻击令,却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为防被敌人发现,传令兵不敢骑马,这一路跑的十分辛苦,来到卫长风身边,那传令兵急急的说道:“白参将令,如机会不合适,就不要强攻。”
卫长风点了点头,心知白起也发现了情形的变化,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盯着自己的汉军士兵。“全体,出击!”他坚定的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