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的脚步都有些不稳,身体也有些打晃,帐门又小,两人走出来时都踉跄了一下,王公公伸手去扶李千月,酸眼朦胧中看不清,一把却摸在李千月胸脯上。李千月放肆的咯咯大笑起来,红红的脸上如抹了胭脂一样。
卫长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人。两个人互相调笑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离他们并不远的卫长风。
尼娜在卫长风身后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卫将军,原谅她吧,小月昨天。。。。。。哭了很久。”
卫长风这才明白,原来尼娜方才突然变的那么不懂事,其实是想阻挡他看到这一幕。
他的心中好象被剪刀刺了一下,李千月的剪刀。
小月,有些事,是可以放纵的,但还有些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做。女人动不动就责怪男人伤了她的心,但男人又何尝不会伤心?为什么你要这么伤我的心呢?
卫长风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尼娜看着卫长风的背影,突然发觉,这个计谋百出、指挥若定的男人,其实真的很孤独,也很脆弱。她不由得也长叹了一声。
此后一连两天,卫长风都忙的不可开交。
他甚至忙的连饭都吃不上。
因为他真的需要忙,需要把一些事抛开,至少,他很希望不再去想。然而繁忙的军务却并不能制止他去想李千月,也不能制止他时时忆起李千月和王公公相扶而出的那一幕,更折磨人的是一个他始终弄不明白的问题:究竟是谁从帐后抛石块打了尼娜?
他也曾经怀疑过真的是尼娜自己做的,虽然不能用手绕过腰来打自己的侧后,但用力撞击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问题是那帐内四下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木桶,木桶也是圆的,却往何处去撞?何况尼娜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她明知卫长风不可能喜欢她的。
这些问题和繁杂的军务搅在一起,弄的他的头脑中乱做一团,以至于连续处理错了几件军务。白起见卫长风这些天里有些举止失措,主动请令,承担起协助的任务,特别是对最为繁杂的连弩制造与训练使用事宜,他几乎是自己一个人全都承担下来。
这些事,如果换了别人,不要说一个人,两三个人也处理不好,但白起就有这样的本事,越是复杂、纷乱、琐碎的事,他就越能处理的举重若轻,而且还乐在其中。所以卫长风也好,马勇也好,都很乐于将这事交由白起处理。
至第四日上,方将军聚集众将。按此前计划,今日应当发兵辽源了。此前方将军和尼娜已经联名将招降书送往辽源,只是一直未得回报,今日大军应当兵发辽源,如果能够招降最好,如果不能,就只好刀兵相见。
众将按时到了中军帐内,却见方将军拿着一纸公文正自发呆,脸上全无表情,不由都有些奇怪。
方将军可不是那种明知大家都在等候却要拿着公文装忙碌的人,他的习惯是一件事就是一件事,绝不会处理一件事拖泥带水,却耽误着另一件事。要知道下属也都有自己的军务,让人家在这里等着自己忙完,却空耽误下属的时间,这种事方将军是不会做的。只是今天,方将军好象有些打破常规。
严格来说,这一回方将军有些与朱令的举动相同。
因为这件公文实在是有些过份,他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应当语气激烈的顶撞一下。
此前他向长安报捷,同时送上专门公文为卫长风请功,要知道任命常将军可不是一件小事,常将军和常将军以上的官职,都要报兵部批准。
他本以为,此次如此大功,无论如何任命卫长风为常将军也应当没问题,但没成想,兵部公文来时却是大出意料之外。
公文中先是对方镇海大加赞扬,说方镇海与众将能一举攻下东丰西丰,实乃大功一件,还望再接再厉,拿下辽源。
接着,话锋一转,却又对方镇海大加斥责,说方镇海夸大困难。此前先是说自己不理解朱“侍郎”的计策,又报说辽河阻路,种种叫苦,实在不象大汉军人所为。还好皇威无边,朱“侍郎”的妙计终于成功,望此后多加小心,尽心尽力,不要再乱叫苦等等等等。
至于给卫长风请功之事,公文表示,任命常将军是大事,虽然卫长风功劳不小,但只此一功,不足以任命其为常将军,除非“一役三功,功功皆足以服众之心”,才能考虑任命。
公文最后,赫然签着兵部侍郎朱令的大名。
方镇海只能咬牙。
看来真要恭喜一下朱将军了,进入兵部当侍郎了,以后再变成兵部司马,就可以独掌兵部,那时,汉军众将就没得玩儿了,无论多大的功,肯定是有过无功。
你看,这位朱侍郎才一上任就来了个威风锣鼓。方镇海和众将流血流汗的打下东丰西丰,大败东胡军,在他的笔下,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只是人家大度,不再追究而已。卫长风的功,自然也休想去提。你想,如果说此役是卫长风的功劳,卫长风的计谋,那朱令的计策在哪儿?提了卫长风,不就是在说这一战根本不是朱侍郎运筹帷幄?
方镇海拿着这公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