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寂寞对话,只是不愿意相信你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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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地点是一处极其隐秘的私人会所,出租车刚抵达就有人为她打开了车门,看着她下车前特意戴上了墨镜,微微颔首道,“今天这里已经被张总包场,小姐放心随我前往就好。”
薛醉宁却没有理会,鼻梁上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这个社会上宁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道理她早就该熟知,更何况她即将面对的可是豺狼之辈,又岂能懈怠?
古风浓郁的典雅包厢内,张启鲲早已先她一步等候在座位上,见自己的人领着她的身影出现,绅士地起身欢迎,“薛小姐,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薛醉宁的眼神暗暗扫过包厢内的角角落落,确认不存在什么隐蔽摄像头后才拉开椅子坐下
“薛小姐喜欢什么茶,普洱?还是观音?”张启鲲素来喜欢攻心为上,只是这一次,他似乎用错了方式。
只听见女人冷静的声音淡淡传入耳中,“在我给你资料前,我要先知道你们公司竞标的低价。”
“薛小姐果然坦率,那张某也不必拐弯抹角。”张启鲲停下手中倒茶的动作,掏出笔在素白的手帕上写下一个数字。
薛醉宁的视线在那一串数字上停留了三秒,眼神倏地一暗,虽然不知道这数字是真是假,但是要从男人手中知道更多似乎已经是不可能。
精明如他,张启鲲自然看懂了她眼中的犹豫之意,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那写着公司机密数字的手帕一燃而尽,“薛小姐还是信不过鲲鹏可以一压盛天凌人的气势?或者是,信不过我?”
暗红色的火苗渐渐在烟灰缸中熄灭,薛醉宁轻轻嗅着空气中掺杂的味道,眼神淡淡抬起,“张总如此有诚意,我又怎么可以辜负?”
“薛小姐果然是爽快。比之陆淮宁,我张启鲲只是输在了陆家百年的家世之上,古人云:既生瑜何生亮,我与他,便是这般,而没人愿意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张启鲲不甘地攥起拳,A市人眼中他是活得光鲜亮丽,只是商圈中有多少人是嘲笑他只是一条靠出卖盛天而一步登天的走狗,而古往今来,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道理告诉他,只有站在最巅峰才有俯视的资本。
所以,这一次事关德国财团融资的竞标,他决不能再输!
听着男人的言辞,薛醉宁在淡淡地咽下口中的茶后,从包里的夹层中取出了U盘,放在了桌上,“你需要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只U盘内,我要提醒你的是,因为竞标的文件都被植入了特殊软件,你只有两次打开的机会。看完资料后,请及时销毁。”
一张银行卡被男人的手推向她,薛醉宁的抬眸却看见张启鲲笑着解释道,“薛小姐别误会,这绝不是侮辱,只是希望你在以后的生活得以保障。而且,薛小姐收下这笔钱可以让我们都心安。”
薛醉宁知道男人要自己收下这笔钱就是希望自己用一辈子来保守这个秘密,收下这笔钱,等于她再也洗不干净自己。
写着密码的纸条被用回形针固定在银行卡的背面,薛醉宁浅笑着拿着那价值定然不菲的“酬金”走出包厢,有钱人烧金之处自然少不了装腔作势的摆设,拐角处就有为慈善机构设立的募捐箱,她抬手,那银行卡就被新主人丢入其中。
张启鲲坐在榻榻米上,听人汇报着她的行为,意料之中地一笑,声音悠悠道,“通知银行,让那笔钱在经过薛醉宁的户头后再汇入慈善机构的账户。”
洗手间里,薛醉宁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试图想用冰凉的水来带走她脸上多余的温度,冲走她心底不该有的愧疚与不安。
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地让她不自觉地往后连连退步,手中的挎包滑落,散落一地的东西,她慌乱地蹲下身收拾,却发现最重要的东西竟然没了踪影!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她手忙脚乱地在一堆东西里翻找,长发散落,地上的水迹沾湿了发梢,她却只是慌张地在潮湿的地面上摩挲。
惶惶然,有一道恰似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凉凉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嗯?”
谁?薛醉宁一惊,站起身时却发现明亮的镜子中竟然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而五官的主人就是她!
她想逃,却发现那挥之不去的幻影就闪现在门口,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你似乎在害怕我,我的主人。”幻影对她友好地伸出手,却换来她更为惶恐的眼神,只看见空气中的那张脸悠然一笑,“可我就是你啊,为什么你要害怕你自己?还是说,你在害怕爱上那个男人!”
“闭嘴!你走开,你走开——”薛醉宁用手中的包去挥打影子,“是你在胡说,你在胡说……”
“如果是我在胡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动给张启鲲的那份竞标书中的数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薛醉宁扪心自问,却看见影子倏地停在了眼前,咫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