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需要不停地为心灵除尘,自省,自责,自悟,自重······
----------------------------------------------------
陆淮宁沉默的表情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甚至比白纸还苍白几分,声音嘶哑地失去冷漠的温度,“是我和她起了争执。”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也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吧?”女医生似乎很是肯定,看着男人默认的表情,声音中染上几分沉痛,“为人父母,我自然知道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时期更是需要男人的支撑。每一个孩子都是折翼人间的天使,我作为医生自然应该呵护每一个小生命。只是不论是出于对准父母还是对尚未出生的孩子而言,畸形胎都是莫大的身体与心理负担,建议流产也是实属无奈之举……”
“你刚刚说什么?”畸形?是自己幻听了吗?
“她没有告诉你?”女医生也是颇为意外,“如果是这样,等病人清醒后,你最好还是与她好好沟通一下。”
而男人此时已经被医生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震地双耳轰鸣,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犹如巨大的浪潮一般向自己扑面而来,他勉强站起身,眼前却倏地一黑,脚下不稳,身体栽回椅子里。
原来,真相,如此!
两天一夜的时间,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那悲哀的营养液。当深陷黑暗中的人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中醒来时,睁眼,落目,单调而严肃的苍白。残阳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窄窄的一条,透着浅淡的红,似乎带着血腥的味道,薛醉宁微皱起眉移开视线,眼底深处传来一道朦胧的眩晕感,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原来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似乎没有别人笔下的欣喜若狂。
她半天才缓过神,想坐起来,却赫然发现腰上轻搭着一条胳膊,霎时僵硬了身体,扭头一看,只让她呼吸一窒,自己竟然正睡在那个男人怀里!
本就浅眠的男人随着她轻微的动作亦睁开了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神中,他悄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指尖摩挲皮肤的感觉让昨夜种种的恐怖回忆犹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她吓得身体一缩,双手却保护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本就浅浮的血色瞬间褪去。过了好一会儿薛醉宁才反应过来,倏地睁开眼定定看着与自己咫尺距离的男人,电光火石之间,用尽全身力气的她,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病房里,手掌被震得发麻,薛醉宁眼中的恨意却丝毫没有消退,看着他脸上很快透出红痕,眼睛微微眯起,绷紧的下颌显示出他在竭力忍耐。
她觉得手麻木地疼,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住。
“很疼吗?”陆淮宁想起那夜里她指甲深陷在皮肉中的画面,都说十指连心,她那时该有多崩溃。
薛醉宁看着男人此时此刻的关怀,想起自己在那个夜晚绝望的捶门哀求,还有自己无辜的孩子……手不可控制地轻颤,就在男人抬眸的瞬间,一个巴掌又被甩在他脸上。
陆淮宁闭上眼,攥紧了拳,她是狠狠地用了力可是因为身子虚的原因脸上的痛不是很剧烈,但是被刀捅的感觉都比这两记巴掌好受。他抿着嘴努力把火气按下去才缓缓睁眼,看着她道,“好点了吗?”
“滚!”她颤着声怒吼,努力想掰开他的手臂逃离,可是他抱得更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对不起,你那样隐瞒我,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不知道你会怕成这样……不闹了,再睡一会儿,医生交代你要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乖,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薛醉宁怔了两秒,忽然开始疯狂的挣扎扭动,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用力扑腾,“我绝不,绝不!陆淮宁,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手术后的她太虚弱,昨夜打了营养针,但这对于身子本原受损的她只是杯水车薪,很快她就耗尽了力气,好像气球被戳破一般迅速失去支撑,被迫窝在他怀里喘息。
陆淮宁沉默得轻抚她的脊背想安抚,却感觉到她静默的反抗,薛醉宁疲惫地闭上眼,哽咽着开口,“陆淮宁,除非我死,否则就算用爬的我也要爬出你的视线……”
他只觉得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又像被泼了一锅滚油,身上不知道是热还是冷,心咚咚乱跳,血液顺着血管乱窜,难受得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良久,他才找回了感觉,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用力就让她无处可逃,“怎么又闹脾气了,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小骗子,你大可以试试看,下次你还会不会有这次的好运。”
“小骗子?”她蓦然失笑,眼角却渗出泪,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刻意放缓,“陆淮宁,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健康,我想要的,只是要让你痛而已!”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痛苦却强作镇定,因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容冷冷一笑,“薛醉宁,你真是好样的!”
她冷漠地别开眼不再看他,他见她如此,更是气得难忍,捧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