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慕瑾今夜真的醉了,可他酒品很好,醉倒了并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做出荒唐的事,却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九音为他褪去外衣,命人打来温水给他洗净了一张脸和手脚,之后才放下纱幔爬到软榻的另一侧,和衣躺了下去。
与男子同传共枕的事情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没有那么保守的思想,已经嫁给风慕瑾了,以后肯定得要夜夜与他睡在同一张软榻上,否则他们的事情很容易会穿帮。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寻回了一点困意的时候,沉睡中的风慕瑾竟忽然一个翻身,长臂落在她腰间用力一拉,把她整个人拉入到他的怀里。
感受着背后那具身躯高涨的温度,她心都一阵混乱,一颗心极度紧张,生怕风慕瑾醉酒了之后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情。
她不想伤了他,却怕在纠缠中会有所伤害。
幸而风慕瑾只是一直抱着她什么都没做,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九音重重松了一口气,等他完完全全睡死过去之后,她才闭上眼,极力命自己安静下来,静心歇息。
其实她知道风慕瑾今夜很难过,他从来不是个嗜酒的人,更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喝醉。
他会喝醉,只怕是连自己都控制不来。
伤害了他的四皇兄,他的心绝对不会好受,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误会,何时才能有解除的一日。
眼皮又渐渐沉重了起来,毕竟有孕之躯,哪怕心中难过,过不了多久也总算安静地睡了过去。
一整夜,再无任何波澜。
第二日一早如画便把逸王府里的消息带了回来,风辰夜果然是在羌芜那里日以继夜地赶回来,途中完全没有歇息过。
几位御医给他把过脉,把药强行灌了进去,但他回去之后便一直昏迷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听御医的诊断说,他连着七八日颗粒未进,滴水未入,一直在赶路,身体才会虚弱成这般。
听到如画报回来的消息,九音差点痛苦得昏死过去。
七八天不吃不喝连夜赶路,换了其他人不是饿死便已经渴死过去了,可他还活着,以他强悍的意志力活到今时今日。
那个傻男人……不过是为了回来阻止这场婚礼而已,竟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惨兮兮的模样,可是,哪怕他真的赶了回来,所有的一切也还是阻止不来。
因为是她,因为是慕瑾,因为,两个都是他最亲近最不愿意娶伤害的人。
如果昨日与她成亲的不是风慕瑾而是其他人,她绝对相信依那家伙的性情,他就是不要命也要闹着把她带走,绝不允许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里。
可昨日的新郎,是他发誓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的七皇弟……
“可有人在身边照顾着他?”她问道。
逸王府里都是粗·鲁的男子,逸王爷又素来不喜欢女子亲近,虽然她不喜欢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出现,可是,这时候只要有人照顾他便好,她祈求不了太多。
如画看了她几眼,才轻声道:“凤盟的蓝翎姑娘昨夜便赶到逸王府,据说一直在照顾王爷,蓝翎姑娘是王爷极少数愿意亲近的女子,所以泾川他们并未阻止。”
九音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才道:“羌芜那边呢?”
“尚未收到羌芜那边的来信,大概王爷决定回来的时候太心急,并没有跟其他人打过招呼。”
“那青衣……”
“这事我还不清楚。”
九音摆了摆手,浅声道:“让青瞳再去打探,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知道了。”
如画退出门之后,九音来到了软榻边,垂眼看着依然沉睡着的风慕瑾,心里有几分着急和不安,依然在为羌芜那边的情况忧心着,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着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末了,她给自己换上一身浅色的素衣,再随意洗刷了一遍,才回到软榻前轻轻推了风慕瑾一把,浅声道:“慕瑾,该起来了,我们要去给母妃请安,慕瑾,你醒醒。”
风慕瑾浓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九音继续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缓缓睁开如星一般的眼眸,看着九音哑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四皇兄在找你呢,快去伺候。”
说罢,在软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想要继续睡下去。
可眼皮才刚闭上又忽然睁开,他霍地坐起,看着九音急道:“皇兄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派人去打探消息?”
看到他眼里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九音才轻声道:“他还在昏睡着,身边有人在照顾,御医说身子太弱还得要歇息一段时间才能醒来,不过,没什么大碍。”
风慕瑾松了一口气,抬起大掌揉了揉酸涩的额角,好一会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掀开锦被翻身离开软榻,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灌了进去。
灌进去之后又觉得咽喉依然干渴得如同冒火一般,他举起茶壶直接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