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忠’字,李云中弹起身,惊道:“这是刘重岳的枪!他人呢?”
钟林哭道:“这是小的突围时在路边捡到的!上面还有血迹,刘大哥……他……他一定被害死了!他以前很宝贵这支枪,平时别说用了,就是拿出来给我们看也舍不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丢在地上!”
黄金文也从腰间掏出短枪,看着它,又看着李云中手上的短枪,默自流泪。
唐亮见李云中身体摇晃,连忙扶住,劝道:“殿下保重身体,刘兄弟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殿下这样……”
李云中想起那五百名少年,哀伤起来:“当初我应该带他们来江西,五百人……整整五百人,就为了掩护我突围而死,我对不起他们!”
焦亮已经明白万事皆休,焦晶是保不住了,只能认命般的闭上眼睛,强忍泪水请命:“启禀殿下,焦晶私通清廷当了汉奸,罪该万死,请殿下杀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焦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的看着焦亮,骂道:“好你个焦亮,为了自保竟然要杀我!我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就没看清你!当初爹爹临死前是怎么说的,他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大哥他要杀我啊。”
“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自己鬼迷心窍,铸成大错,怨不得别人!”焦亮双手揪住焦晶衣领,怒声而骂。
“要不是你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我会这样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月香!你还把她嫁给汉王!这汉王有什么好!你这样讨好他,我是你弟弟!”焦晶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完,跌坐在地。
焦亮怒极,对李云中跪道:“臣本想求殿下绕了焦晶一命,可是焦晶犯的错实在太大,殿下如果饶了他,招惹天下非议。也让臣和许娘娘无法向死去的弟兄交代,臣请殿下将焦晶明正典刑,以慰众兄弟的在天之灵!”
李云中握紧拳头,逐字逐句道:“准!将焦晶押出去,斩!”
李国立等乡绅看着入城的军队惊恐极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支军队会做些什么,知道他们将县衙‘包围’后,站立不动,才放心来。
“这是短毛的军队吧!果然名不虚传。”周迪环顾左右感叹起来。
李国立问道:“可他们为什么包围县衙,里面又没有喊杀声?难道他们已经杀了李将军?还是李将军已经投降了。看样子短毛也没那么可怕。我刚才看见进城的军队买东西还付钱。真是秋毫无犯,我们还是回家安心等消息吧,也许短毛大官还会召见我们,看来又要出点银子、粮食了!”
周迪临别提醒道:“各位见了短毛大官。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及‘短毛’二字,要叫汉军!”
“对……短毛提不得,否则稀里糊涂的被杀头,那就冤了!”
周迪又看向李国立,笑道:“李兄最为机智,到时我们都以李兄马首是瞻,李兄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大家说好不好!”
“周员外说得对。李兄见多识广,还与巡抚大人打过交道,我们都听李兄的!”一个猥琐乡绅摸着胡子赞同。
李国立抱拳谢道:“承蒙各位抬爱,关系到我们身家性命,李某就不再推辞了。”
北京
初春。咸丰是异常的忙碌,不过是忙于‘播种’,颐和园四美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身体日益虚弱,以致在处理国事的时候常常晕眩、呕吐,大臣劝其远离女色,咸丰反而疏远国事,常驻于颐和园之中。
军机处,撇着值班房里多出的一个空位,瑞华连连叹气:“这皇上日益宠爱兰贵人、菀贵人,整天流连于女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听着瑞华废话连篇,穆荫直白道:“这兰贵人心机颇深,竟然和恭亲王走的近,屡次在皇上面前提及恭亲王,这不,恭亲王竟然进了军机处。”
载垣也埋怨道:“这恭亲王太不给面子了,我们举荐的官员他都要反对,偏偏还有一大堆理由,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说完,三人一起看向默坐的肃顺,同声道:“肃顺你说句话啊!皇上最信任你了。”
肃顺心里矛盾,感情上他赞同恭亲王的主张,理智却告诉他要反对,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争宠。
“你们说得对,恭亲王的手伸的太长,宫里的兰贵人常常陪伴皇上处理国事,再加上个多事的恭亲王,我们几个说话就没人听了。”
瑞华见肃顺站在他们这一边,喜道:“那你快想想办法,我们都听你的!”
载垣与穆荫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个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肃顺揽权,他们三个揽财,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关照。
“你们还记得恭亲王与皇上争为的是吗?”肃顺脸上露出阴险狡诈之色,小声道:“只要我们在宫里散播谣言:恭亲王对失去皇位耿耿于怀,常出愤懑之语……”
穆荫很满意这个方法,笑道:“这样一来,恭亲王是百口莫辩,越是辩解皇上就越怀疑,挑起心中的那根刺。”
“就算恭亲王继续留在军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