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点透了不少的千金闺秀,只见她们纷纷露出钦佩了然的神色,恭维兼不屑地说道,“我说这大冬日的怎会有漂亮的蝴蝶飞进来,原来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若不是史家的姐姐瞧得明白,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是,就是,至于这蝶儿为何会围着人瞎转,也好明白的很,只要往身上喷洒些花蜜香水,自然会引得那些蝴蝶争相追逐。”哼哼,姐妹的眼睛是雪亮的,就这点小伎俩可别想欺瞒她们。
这些话倘若被下面卖力表演的芳芷听着,怕不得吐出几口老血以平心中之愤。事实上,她现在就极其的不好受,跳舞期间能引来蝴蝶助兴本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可若是呼啦啦的飞过来一群几十只,还都拼命的想要往你的身上凑近着落,却当真有些令人惊悚可怖了。活了两辈子,芳芷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居然会有密集恐惧之症。
至于那些隐在花房中的风流公子哥儿,可没有楼上那群姑娘们探究的雅兴,大多皆是处于一种诡异兴奋的状态,个个眼里藏着惊艳,口里说着赞叹,心里面更是大呼着绝代佳人有没有。
梅轩放下手中刚刚烹煮的香茶,瞧着远处诡秘的景象皱眉凝思,总觉得那些蝴蝶乱飞之象万分的眼熟,等他瞧见随后跟进来的侍药,眼里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孟府里若有这位饲养花鸟鱼虫的祖宗在,在冬日里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就不足为怪了。
想通之后,梅轩本不欲再纠结此事,只不过一想到刚才侍药进来时诧异苦恼的脸色,便忍不住好心地向坐在对面的师弟提醒道,“令妹如此大出风头,于府中女眷的名声似有大大的不妥,只希望茵妹妹不会因此受了连累才好?”
“嘭”的一声,孟海一拳砸在几上,阴着脸低声咒骂道,“倒都本事不小,明明被母亲关起来拘在了后院,也能惹出这种事来,早知道就该拦着那帮兄弟,顾师兄的笑话果然不是那么好看的!”
说着又沮丧着脑袋低头扒着茶几哀怨道,“就是这报应来的也忒犀利些了,眨眼间,我就从看那笑话的变成了被看笑话的,心理落差要不要如此之大啊!”
“是侍药那丫头豢养的蝴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红袖小声地嘀咕,“这下可麻烦了,这些用药养的蝴蝶虽无毒,却着实霸道的很,现在不知何故紧咬着七小姐不放,可别最后出什么事情?”
红袖回头求助的望向顾恺之,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他抬着下巴指着下面说道,“那边解决问题的可不就来了,再说这里有这么多心高气傲的公子小姐,你们那七小姐也不是好相与的,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红袖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侍药提着一个竹篓子,身后跟着侍衣,从门楼那边向这里走过来,登时心里便放松不少。
侍药正苦恼自家的小蝴蝶为什么失常之际,就见从某处花房里过来一个小丫头,开口先问一声姐姐好,才传话道,“姐姐刚一进来,可巧就被我家三爷在里面瞧了个正着,想着姐姐是惯来在三姑娘身边伺候的,我家爷一时兴起就想唤姐姐过去说会话,若是姐姐这会子身上没别的要紧差事,这就跟着我过去拜见三爷如何?”
“主子要问话,哪有我这里没有空闲的道理,妹妹这就前面引路就是?”侍药和颜悦色道,“只是不知三爷是想单见我呢,还是连我这妹妹一起会见?”
那小丫头闻言为难的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侍衣,知道这也是个她得罪不起的体面丫头,遂说道,“我家爷原话只单提了姐姐的名字,至于这位姐姐……”那小丫头惶恐的弯腰赔礼道,“小婢万不敢随意揣测主子之意,只请姐姐们恕罪?”
“作甚将你吓成这样,侍药姐姐不过随口白问一句,你就如此作态,瞧着倒像我们欺负人似的,如今府里的丫头是越来越不像样。”侍衣黑面训斥道,“你还在这里耽搁什么,还不快领着侍药姐姐去见三少爷,难道还得叫主子等你不成?回头主子怪罪下来,人家不知道是你这丫头有意拖延,还只当我姐姐气派大不将主子看在眼里呢!”
几句话训的那丫头浑身哆嗦,再不敢多费一言,埋头只管在前面领路,后面还有侍药对侍衣的嘱咐道,“我过去拜见少爷,你找个隐蔽处等着,千万记得别招惹了这园里的客人,若是出事小心小姐也救不了你?”
“姐姐再别啰嗦了,又不是那些新来的丫头片子,难道我连这点分寸都没有不成?”侍衣说着,眼尖的瞧见一个熟人,忙迈步追过去嘴上还不忘说道,“那不是三爷身边的侍卫哥哥,我且找他们玩去,姐姐快忙自个的去,咱们姐妹待会再见。”
“你可比新来的还叫人操心。”侍药待要嘲笑她,回头却见人早跑的没了踪影,只恨得脚下跺了两脚嘴上又抱怨两句,就忙追着前面领路的丫头去觐见三少爷。
等侍药进了屋子,不等她弯腰拜见,就见座上的孟海劈头就说道,“可把姑娘三催四请的请进来了,我在里面瞧姑娘呆在原地一直踯躅,心里可是急得火急火燎的,这会可算把人盼来了。好姐姐,你既进来,就快跟我说说这外面是什么状况,大家怎么就一窝蜂的都到了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