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刚还热络的奶娘眼里起了防备,红袖赶紧解释道,“婶子别误会,侄女万没别的意思,您老想来也是知道的,我家姑娘近来运道不佳,就为了转运,姑娘是日日秉烛焚香,漫天神佛都要拜尽了,无奈却皆不管用。侄女以前在乡下时也是听过黄大仙的,乡邻们皆说灵验的很,我这心里也就想替我们姑娘问上一问。”
那媳妇回想前段时间芳华苑里确实有几日是青烟缭绕的,恍惚也听哪个丫头碎嘴了几句三小姐拜佛转运的事,心内便去了那丝防备,拉着红袖嘀咕道,“这事还能有假的,我跟你说,前年在老夫人院里有个专管洒扫的吴老婆子,她午后躲在花木丛里偷懒时,可是亲眼见着一只正在开屏的花孔雀就这么嘭的一声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这等奇事若不是有神灵作怪还能是什么?”
红袖听后满脸惊异,有些不信道,“这事听着玄乎,别是那婆子一时眼花给看错了,抑或是婶子道听途说,误信了别人的闲言妄语了?”
“你婶子岂是那种没有真凭实据就胡乱嚼舌根的无聊妇人?”那媳妇眼珠一转假装生气道,“我手里自然是有证据才敢如此说的。”
感谢您老八卦还这么带职业素养,红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再接再厉地问道,“难道是婶子你也亲眼见过那样神奇的事不成?不然如何会对此事这般的深信不疑。”
“你婶子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语气里充满遗憾,脸上却不无得意的炫耀道,“不过这黄大仙婶子却是实实在在拜过的,亲身经历灵验的很,这算不算证据确凿?”
不及等红袖表示一下惊叹,眨眼间就已到了后堂侧门,那媳妇一路聊上了瘾,眼见着生生断了兴头,自然是万般的意犹未尽,临进门时还热情相邀道,“侄女以后若是无聊想要找人解闷了,尽管来找婶子,难得遇着彼此都这么可心的人,合该好好亲近才是。”
红袖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口里催促着差事要紧,推拥着奶娘赶紧向里面走去。
红袖随人刚刚进入内堂,还不及从满目的花团锦簇中回过神来,就猛然见着几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儿鹤立鸡群的立在众女眷娇娥当中。
孟家三爷鼓着个包子脸,在亲妈顾氏的眼神威胁下,不甘不愿地被那些出生名门的贵夫人打了兴奋剂似地上下其手。其余也都是些未及弱冠的少年人,纵使出生不凡见过不少世面,也还没修炼到如父辈那般厚颜无耻的地步,哪能禁得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评头论足?可不得个个涨红了一张嫩脸在那边尴尬的站着。
这边侍郎夫人心满意足的放下在俊哥儿们身上作怪的手,回头刚要与身边的史夫人交流交流手感心得,就瞧见这位僵着一张脸笑得很勉强的样子。
做人一向很圆滑的侍郎夫人忙关心的问道,“老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缘何脸色这般苍白?”
史夫人听见身边人的关切之言,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袖,强笑道,“今儿咋然一见如许多的后生晚辈,一时想到家中尚还待字闺中的女儿,就恨不得这些万里挑一的好儿郎都是我家的才好,一时又想我家的儿子但凡要是能有他们这样的一分好,我也能对得起他们史家的列祖列宗了?”语气里满是道不清的复杂感慨。
听着这样带着酸气的赞叹,侍郎夫人脑中自然想起他老史家的男儿们,那可是一水儿的纨绔子弟,没一个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别说正儿八经的读书入仕了,就算做些接人待物的俗务也不见得能做好,真真是个顶个的废物不消说?
说来也真难为眼前这位史家姐姐了,那岂是一个悲催了得?膝下三个亲生儿子竟没一个是能亲自教养的,只能眼睁睁由着家中糊涂的老太太教坏了亲生的儿子干着急。
侍郎夫人脑补逆天,霎时便觉得自家的儿子那真真是样貌好、才情好、性好的三好少年,小心肝里对这史家夫人更是满满的同情,强按住心中的得意嘴里客套的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姐姐岂能全揽在自个身上?那些不明就里的俗人,惯会搬弄闲言碎语,只会胡乱怪罪说姐姐不会教儿,她们也不瞪大眼睛瞧瞧,姐姐那亲自养在身边的姐儿,被调养的是何等聪慧水灵、乖巧可人?任谁一眼瞧过去都会说将来必是有大造化的。”
被侍郎夫人这般胡乱安慰,史夫人心中烦意渐去,终是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承妹妹谬赞,我家丫头年轻福薄,怎当得起夫人如此夸赞?况她天生了一副沉闷的性子,偏又不爱外出交际,弄到如今虽说到了将要说亲的年纪,竟没见过几个外人?除了自家的亲戚长辈,外头的女眷见过她的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那些所谓的聪慧、乖巧,却不知到底是从何说起?”
“姐姐竟都忘了,咱们两家的姑娘可都是在同一个书院里念书,且还是住在一起的,小姑娘们的感情因此好得很。我了解自家的姑娘,那性子真真是傲得没边没际的,可她每次回家嘴边都挂着她那史家的姐姐,可见你家姑娘当真出色的很?”
“有这事,我竟不知?”史夫人听了满脸惊讶,随即又心有愧疚地言道,“莲丫头自来便乖巧懂事的很,我平时常因她哥哥的缘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