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风降临。
北麓道地处北方,早在这个月初,大雪便降了下来,温度更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从零上十几度下降到零下十几度,人人穿上棉衣,披上貂裘。
云城雪下的很大,白府中为此多请了几个佣人,清扫各个庭院。
自深渊地穴回来,白云飞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在家中,准备等过了母亲的忌日再出发。
清晨,白府内一片肃静,无论是护卫还是仆人,统统披上了一层黑纱,偏厅被收拾了出来,香炉点上,贡品摆好,所有人都等在一边。
主母的忌日,是白府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在没比这个日子更重要的日子了,参加的人数或许是最少的,但要求绝对是最严的,一点片错都不能有,不然仁慈的主人将给予你最严厉的惩罚。
这点所有人都明白,别的时候哪怕犯下大错,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处罚,可今天哪怕一个饭碗摆错,那都会将你从白家清理出去。
肃静!
当一张女子的黑白画像挂上,校正,偏厅内再无任何动静,所有人都在等。
“祭祀开始!”
老管家捧着香炉,快步走进来,低沉地声音响起。
紧接着,身穿白服的白家人以白鼎为首,天伯为次,两个孩子殿后的顺序,踏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样的忌日,白云飞记忆中就有十几次,但每一次那心疼,那心酸,那悲愤都无法压抑。
两兄弟的记忆中,并没有母亲的痕迹,所有对母亲的影像都来自于那张画像,那是一个美丽慈祥的女人,目光温和如水,每次看到画像,两兄弟就觉得满足。
母亲是怎么死?母亲为什么会死?
从来没人告诉他们,每每提及这件事,父亲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兄弟两试着去查,但从未有结果。
只知道母亲死在十七年前,死在他们兄弟两满月前一天。
“叩首三拜!”老管家是见过主母的人,顿了顿开始主持这场祭司。
“一拜!”
白鼎为首,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叩首一拜。
“二拜!”
再次叩首!
“三拜!”
三拜完,仆从,护卫纷纷站了起来,他们仆人已经没有资格再拜。
“礼成!”
最后一拜结束,白家人这才站了起来,老管家将香烛分别送到白家人手上,“上香!”
肃穆,宁静,白云飞紧紧的看着那张画像,画像是黑白色的,是母亲死后父亲循着记忆中的痕迹画出来,是母亲最美的一面,也是唯一遗留在父子记忆中。
香炉内插满了檀香,仆从将香鼎抬了上来,阴钞,冥币统统给丢进里面,开始焚化。
偏厅内烟熏雾绕,各种呛鼻的烟尘从鼎炉中散发出来,同时夹杂了一份碳焦味,白鼎出神的看着画像,久久不愿离开,这张画像他看了很多年,从怎么也舍不得,舍不得。
向来活跃的白云天,亦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尝试的想在画像中找寻母爱。
呜呜呜……
就在白家人缅怀亡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阵阵哀乐声,哀乐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从白府门口传来的。
“你们干什么,不能进来!”
“给我挡住他们!”
二管家的声音焦急的传来,大批护卫出动。
轰!
大门破了,一阵阵惊叫声传来,谁都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冲破白家的大门,抬着一口棺材走进白家。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粗暴的呵斥声传来。
轰!
这是庭院的围墙塌崩的声音,惨叫声接踵而至。
“找死!”
白云天怒了,愤怒的目光闪烁,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却是被一旁的白云飞拉住,“冷静点!”
“哥!”白云天不解的看向大哥。
“放心,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礼仪就要结束了!”白云飞心中怒火中烧,他不想因这些破了礼节,跟在父亲之后将手中的香点亮,****香炉内。
看着将象插好的儿子,白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似他压根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用鼓励的眼光看下小儿子。
点了点头,白云天跟在白云飞后面完成礼节。
庭院外乱糟糟一片,情况越来越糟,但偏厅内无论是谁都没用,老管家利索的念起悼念词,一旁的仆从将一份份寄托着对亡人思绪的东西烧尽。
天伯站在一边,丹顶上人靠在梁柱上。
香缓缓的烧着,火光越来越大,屋外的混乱更是加剧,从声音来看,来人已经打破了两扇门,推到了三堵墙,哀乐的声音越吹越响,家里的护卫出现损伤。
“老爷,好了!”老关键将青词丢进鼎炉内,笑道。
“下去吧!”
白鼎跟个没事人一样,但真正懂得白鼎的人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