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人对瀑布的忌惮程度,张灵雅和宗政煌相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讶,这涤心谷看来并非绝对安全,甚至也有能危机生命的险境。
那么,要怎样才能涤去邪念呢?
张灵雅有些迷茫,那怪人说的话也不知道真假,瀑布有危险,那什么思过崖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去思过崖看看,如果不行,再另想办法。”宗政煌想了想,说道。
张灵雅默然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思过崖是什么样的地方,也要去看过了才知道。
两人决定下来便不迟疑,由宗政煌开路,穿过这片大得夸张的花海,朝着那怪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片区域并不远,但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的压抑,张灵雅和宗政煌靠近那个转角时,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两人都十分谨慎,神识一直紧密关注着周围,一旦有什么异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但,一直走到那个转角都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是哪只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张灵雅下意识的加快了点步伐,当宗政煌走到拐角处时,她也正好看到了那怪人口中的思过崖。
眼前的景象让张灵雅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抖动,她狠狠攥住了拳头,指甲深陷于掌心的肉里。
枯骨,漫山遍野的枯骨,灰枯的骷髅头散落在各处,露出空洞洞的眼窝,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世间。没有任何的戾气,也没有任何的邪气,有的只是那无形的压抑。
这里是无数白骨堆彻而成的山,而在这骨山正中,一道顶天断崖如利剑一般插在地面。
崖壁上。刻有“思过崖”三个大字,这三个字都似是某人用手指直接写成的,上面还残留着漆黑的血色痕迹。
这是独步于天地间的断崖,没有任何的依傍,身在这断崖之下,你只能看到漫山的白骨,连头顶的天都是无比惨淡的。
思过崖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些蝇头小字,区区几行,在这不满疮痍的断崖上并不显眼。但张灵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思己过,思人过,思世间之过。然后知过。
问己心,问人心,问天地之心,然后能改。
正非正,邪非邪。人断而言之,非天地生。
善有道,恶有道,非善恶之别,存乎于心。”
寥寥数言,却如醍醐灌顶。让张灵雅眼前一亮,她不由迈开几步,想要走进那白骨之中。却被宗政煌拉住。
“不要靠近!”宗政煌的脸色有些奇怪,甚至说是有些苍白,他手指的力度很大,仅仅这一拉,就在张灵雅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於痕。
“你怎么了?”发现宗政煌的异常。张灵雅心中那股奇特的感觉顿时消息,她连忙扶住渐渐弯下腰的宗政煌。眼中满含担忧。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宗政煌如此失态的一面。
“不要靠近那里!”宗政煌咬了咬牙,重复道,他眼睛死死盯住前方的某处,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十分复杂。
“你在看什么?”张灵雅疑惑地问道,她顺着宗政煌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眼前依旧是那片白骨之地,没有任何特别的存在。
宗政煌闻言讶异地抬眼望了眼张灵雅,见她不似说笑,他神色顿时一顿,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苦笑。
“原来是这样么?”他直起腰杆,凝视着远处的虚空,忽然笑了笑,对前方的虚空说道,“你怪我么?我让你复仇失败。”
宗政煌的嘴中溢满了苦涩的味道,他默默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见到那熟悉的眸子熟悉的装扮,甚至熟悉的表情,他几乎要相信,这个人真的还活着。
“如果,你还活着,或许,这个世界要比原来精彩许多呢!”宗政煌盯着那个方向,喃喃自语,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或许就是误杀了你,你或许根本不是真心想复仇吧!毕竟,由现在的我想来,你根本就是被压力压得直不起腰来,你有怪过我么?”
虚空中那个影子没有回应,却只是看着他莞尔一笑,就像他失去生命前那一刻一样,淡淡的、浅浅的,没有任何责怪的,甚至带着解脱的微笑。
是么?这就是答案,如果你没有活得那么累该多好。
宗政煌叹息着闭上双眼,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即使最好的伙伴,他们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样的道路,从此阴阳相隔,再也没有交葛。
“宗政少爷……”张灵雅的担忧宗政煌看在眼里,却也只能无奈地勾起嘴角,他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再次见到那个让他急速成长的故人,更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开的心结,却在此刻轻巧地化作云烟,消散无踪。
“我没事!”宗政煌递给张灵雅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道,“刚刚解开一个心结,这思过崖或许真有奇效也说不定。”
“你看到了什么?”张灵雅稍微有点在意,那个让宗政煌变色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这样的宗政煌露出那般失态的表情。
“一位故人。”宗政煌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