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眸。
“快去叫御医!”
宫殿内,梵香缭绕,死寂一般的沉默在屋内流动。
温焉紧紧守在嘉妍夫人的身旁,她看着母后沉睡的容颜,心里百味翻滚。
父王这一离去,对她们母女打击太大了。
“素喜,奠堂内现在是谁在打理?”温焉突然想起了母后这一昏迷,那外面的奠堂还没有人来打理了。
“是迁殿下。”素喜立即答道。
温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什么,惊讶的问道:“那太子哥哥呢?”她好像没有在奠堂内看见赵嘉。这是为什么?而且按照习俗,这打理奠堂的事应该是归于赵嘉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赵迁?
素喜轻微的叹了口气,声音压低说道:“公主你这几日一直躲在屋里,所以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也不清楚。大王驾崩后,将王位传给了迁殿下,而太子则是被封为代王,昨日就已经起程去北方边境了。”
“什么?”温焉微微张开唇瓣,整个人愣在那儿了。将赵嘉分封到北方为王,不就是变相的发配他吗?而且又怎么会是在昨天启程?他是父王的儿子,无论怎么样也应该是要等到丧期过后才离去的。她想,以赵嘉的性格一定不会愿意在此时离开邯郸的。所以,是有人逼得他不得不这样做。
“没有想到这外面的天居然变得如此之快!我不过是躲了两日而已。”温焉喃喃说道,她眼神茫然空洞,“父王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立赵迁为君王呢?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目光随即看向了床上的嘉妍夫人。
“母后,这背后有多少隐情呢?”她想起赵嘉温润如玉的脸庞,一丝愧疚竟涌现在她的心里,“太子哥哥是无辜的,而且,在这赵王宫里也就只有他适合赵王这个位置。可是现如今……他却离开了邯郸。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主你不必忧心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素善出声安慰着温焉。
温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半睁着眼,神态愁怨:“是啊,谁也改变不了。可是不还是有人不自不觉间将将这一切都给改变了?”
她不相信父王本意是要立赵迁为君主的,若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又何必让赵嘉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所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了。她能够明白这件事情,那么赵嘉也能够明白。但是他为什么还是选择离开了?为什么他不留下做个了断呢?
“太子哥哥……”温焉想着现在正舟车劳顿的赵嘉,眼里多了许多担忧,“你现在一定很苦吧。”
赵嘉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突然被发配到那个边远的地区,他肯定一时适应不了。然而最让他适应不了的应该还不是这。从地位尊贵的太殿下,一下子变成了蛮荒之地的封王,他能接受得了吗?
温焉在心里叹了口气,赵嘉是谁?既然他能够离开这里,也就证明了他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马车内,男子闭着双眼。如玉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感情。
李亦晗眼眸流转,神色略有担忧的看着赵嘉。这一路走来,他沉默不语。他越是沉默,她心里就越害怕。她倒希望他能够像别人一样,将心里的不满和愤怒统统爆发出来,甚至她愿意当他的出气筒。
赵嘉虽然闭着双眼,但是他还是感觉到那道视线时不时的朝他的脸上扫过去。末了,他叹了口气,睁开无悲无喜的眼眸,“亦晗,我们还有多久的路?”
“不远了,刚刚听马夫说,不要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李亦晗终于见到他开口,脸色迅速喜悦起来。
“哎……”赵嘉突然握住李亦晗的手,语气歉疚的说道,“对不起,亦晗。让你跟着我真是受苦受累了,前方的路以后不知道还有多艰辛,你……”
“夫君,你不要再说了。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艰辛,我李亦晗都生死想随你,此生永远也不变初衷!”李亦晗作势要发誓,动作却被赵嘉给阻拦了。
“你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够了,呵呵……没有想到我如今落魄到今日,你还对我不离不弃。”赵嘉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想起了陈暮暮,那个早已远离他生命中的女人。若换成是她,她会怎么选择?
李亦晗看着赵嘉发愣的神情,心里一痛,不过面上却没有一丝异样。她知道他又想起她了,因为每次他发愣的时候,眼眸深处都藏着浓浓的悲伤。
她握紧赵嘉的手,想要为他驱赶走所有的悲伤。纵然她的力量很薄弱,但是她想,她有的是时间。只要赵嘉还在她的身边,终有一天他会被她所感动的。
赵嘉垂着眸,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神色苍凉。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深深爱着她,他也想将过去的一切都给抛弃,可是暂时的他还做不到。因为那个人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深的伤疤,深的他每到午夜梦回总会被悲伤的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