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牛惊喜交集,道:“你这话真好听,谢谢你。”
那文士道:“我去准备一下。”转身出门而去。他也不问刘大牛如何受伤,如何中毒,便这么诚心施救,刘大牛暗暗感激,心想:“古人满腔热血,哪像现代人?简直让人没法说了。”
不过片刻,那文士打水进来,笑道:“小兄弟,我要给这位姑娘疗伤,先得清洗伤口,便由拙荆代劳,咱们二人是否......”
说到这里,住口不说,刘大牛恍然道:“是是是,我们出去等。”走到门外,等在一旁。
那文士气质淡雅,飘然出尘,虽微微而笑,神色间无比正气。
刘大牛暗暗称奇,道:“你贵姓?”
那文士一怔,不知所云。
刘大牛道:“请问尊姓大名?”
那文士道:“我姓斛,叫做斛斯。适才那小男孩是我儿子,字奎中。”刘大牛道:“斛大叔,今天要不是你,我就不知道咋办了?你说花清怜中的毒寻常的很吗?”
斛斯笑道:“水仙花汁液剧毒,人畜误食,半个时辰以内,必然没命。这位姑娘中毒尚浅,料想决无大碍,小兄弟放心就是。”
刘大牛听他说的肯定,越加安心,笑道:“我叫刘大牛,大叔,你叫我大牛就行。”顿了一顿,道:“这里山明水秀,漂亮的很啊,大叔真会找地方,在这里隐居,抛开一切世俗烦恼,真是人间仙境啊。”
唐时神鬼之论并未盛行,斛斯长相文雅,其实是个粗人,何懂人间仙境之理?听他咬文嚼字,颇为不耐,道:“小兄弟,你们二位是兄妹么?”指指里屋。
刘大牛道:“不是,她是我朋友,我们昨天从城里逃出来的。”
斛斯道:“城里?可是长安城?”
刘大牛道:“是啊!城里官兵造反......”
斛斯神色一变,打断他道:“小兄弟噤声!此等忤逆言语,万万不可出口!”
刘大牛吓了一跳,道:“我......我说啥了?”
这个‘啥’字,又把斛斯给问住了。
斛斯走上两步,低声道:“需防隔墙有耳,你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别说出口,便是心中想想也不成!”
刘大牛怒气渐盛,心道:“皇帝逼得当兵的杀人,死了多少百姓?现在连说都不让说!你这算个球的文明社会?你封得住多少人的嘴?”愤然道:“他逼当兵的造反,胡乱杀人!长安是京城啊!等于说就是首都!居然死了那么多人,皇帝把百姓看做是啥?还不让人说?人家都说大唐是中国历史上版图最大,最鼎盛,最强大的国家。叫我看啊!真他妈的扯淡!啥叫强大?西北有突厥欺负,京城有官兵造反,倒霉的都是百姓!每天冤死的人有多少?他当皇帝的想过没?”
这番话委实胆大妄为之至,斛斯先是脸色苍白,跟着脸色血红,听到最后,眉头紧皱,满脸怒色,不等刘大牛说完,右手一伸,抓住他胸口,怒道:“好个大胆逆徒!竟敢说这等无礼之言,走!跟我去见官!”拉着刘大牛,便要出门。
刘大牛连连冷笑,道:“见官?见哪个官?现在长安乱成一团,神机营官兵乱杀百姓,御林军又杀神机营官兵,你最好想清楚,究竟把我交给谁才对!”
斛斯大吃一惊,怒道:“你说什么!?”
刘大牛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在这里隐居,抛开世俗烦恼,啥事也不知道,自己悠哉悠哉,不是很好吗?”
斛斯正欲再问,林中脚步匆匆,一人快步而来。
二人一同转头,见山坡下一个人影匆匆上山,身穿灰色长衫,发丝散乱,手执长剑,不住回头观看。
斛斯看到此人,身子一震,放开刘大牛,快步迎上去,叫道:“可是太白兄么?”
山坡下那人听到声音,大声道:“是......是斛将军?”
斛斯立在数丈外,奇道:“太白兄何事惊慌?”
刘大牛暗暗吃惊,心道:“这人竟是李白?他当年没死?姓斛的又是啥将军了?”
李白长剑插回腰间,双鬓斑白,憔悴不少。身上血迹斑斑,满是尘土汗水。
斛斯无暇再与刘大牛理论,携李白进去洗漱。
刘大牛甚是激动,跟着入内。
李白换下衣衫,便急着道:“斛将军,神机营官兵造反,你快快进城,凭你当年武威将军的威名,定能震慑官兵,否则死的百姓可就多啦!”
斛斯道:“究竟怎么回事?太白兄,你慢慢说来!”
李白道:“数日前圣上下了一道圣旨,说是神机营俸禄迟发三月,圣旨中毫无措辞,半点解释也无。这一下激怒众官兵,纷纷走上街头,围困兵部衙门。”
斛斯神色越来越是凝重,刘大牛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白道:“兵部见官兵人数众多,下令逮捕十余名官兵,当街斩首。他本以为此举定能震慑叛乱官兵,却不知官兵家中穷苦,大多揭不开锅,反而更是群情涌动,不知是谁带头,官兵纷纷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