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实指着小男孩道:“这是我儿子,刘大牛。大牛,快来给……”说到这里,想起还不曾问过李白姓名,改口道:“我叫刘老实,请问先生怎么称呼?”李白忙道不敢,道:“我姓李,单名一个‘白’字。”李白“诗仙”名满天下,刘老实出身穷苦,并不知道。李白指着李雪玲道:“这是李雪玲,壮士叫她玲儿便是。”李雪玲福了一福,道:“多谢刘大叔救命之恩。”刘老实微笑道:“不必这么说,大牛,快给李先生见礼。”
刘大牛神色痴呆,怔怔的望着李白,见他泥水满身,头发散乱,腰悬长剑,狼狈不堪,心想:“他就是李白?他真的是李白?是那个大诗人李白?”刘老实斥道:“怎地这么无礼?”李白道:“不敢不敢,刘大侠义薄云天,救我二人性命,再这般客气,李某可不要汗颜死么?”刘老实笑道:“李先生客气,我不过碰巧看到,换做是谁,这事只怕都要管上一管,咱们进去罢。”
几人进到屋中,刘老实道:“叫你娘整治一桌上好酒席,爹要跟李先生好好喝上一杯。”刘大牛兀自愣神,拉住李白的手,道:“你……你真的……真的是李白?”李白道:“正是,小兄弟,你认得李某?”刘大牛笑道:“认识认识,《将进酒》不就是你作的吗?我可听过不少次呢。”李白奇道:“《将进酒》?李某从未听过,不知是何物。”刘大牛愕然道:“你不知道?现在有几个李白?”这句话已颇为无礼,但刘老实从不在意礼法,也从未跟他说过这些。李白亦非迂腐之人,虽听他言语无礼,也耐心道:“天下间叫李白的未必仅我一人,或者有他人与我重名也未可知。”转向刘老实道:“贤公子体格健壮,背上扛着山猪,这么半天也不累。”这话看似夸奖刘大牛,其实暗暗提醒刘老实,不愿再与刘大牛多做交谈。刘老实道:“还不进去?”刘大牛答应一声,入内而去。
李白暗暗诧异,见屋中家具简单,壁上挂着弓箭,干净整洁,一派淳朴之意。他身上衣衫破烂,满是血污,无法再穿。刘老实进房取来一套衣衫,又给李雪玲一套妻子的衣衫,让二人换洗。
洗去泥污,李雪玲穿上衣衫,伸手轻触,但觉衣衫肥大,布料扎手。微微皱眉,心中大为不愿,却不得不穿上。来到外厅,见刘大牛坐在一旁,正自观看刘老实与李白对饮。这二人酒量大的吓人,一坛酒顷刻喝完,刘老实道:“大牛,再去拿一坛。”李白正喝到兴头,精神一震,笑道:“刘大侠盛情招待,李某何以克当?不过男儿潇洒,自不会拘泥此等小节,李某也不客气啦!”刘老实笑道:“乡下小地方,也没甚么可招待先生的,就陪着先生多喝一点。实话说,刘某生平最是恼恨虚伪之辈,有甚么事不能明言?何必藏着掖着?先生直言快语,却干么学那酸书生?大侠大侠的好不痛快!若李兄不嫌弃,我就叫你太白兄了。”说话间刘大牛又搬来一坛酒,李白道:“是极,我痴长你几岁,那么我就叫你刘老弟啦!”
二人连着对饮三碗,李白见他喝酒如喝水,这许多烈酒下肚,兀自面不改色,着实英雄了得。大喜之下,连声叫好。刘大牛转眼看到李雪玲,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姑娘咋这么漂亮?她才多大点?就这么迷人,长大可咋办?”只见李雪玲双眉淡而细长,肌肤白腻如雪,脸颊圆润,双眼清亮,虽穿着一套极不合体的衣衫,也衬得人如花,颜似玉。他越看越觉惊心动魄,暗想:“这小丫头肯定不是人,人哪有这么漂亮的?她肯定是个精灵,要不然就是天使,或者是魔鬼,或者是妖精,她是啥都好,但绝对不是人,我地乖乖!”李雪玲转眼看到刘大牛,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下大奇,双眉一挑,眼神中透出笑意,手臂一举,意思是:“再盯着我看,小心我揍你。”刘大牛心神皆醉,也不去看刘老实二人拼酒,舔着脸便走了过来,道:“你要跟我扳手腕吗?你胳膊这么细,哪能扳过我?”刘老实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李雪玲,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着女孩儿实在玉雪可爱,究竟什么地方可爱,他又说不出来,怔怔的坐在一旁。
李白哈哈笑道:“刘老弟,我最初见到玲儿之时,可比你差的远了。那时我心中只一个念头,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敢让玲儿有半点伤心。哈哈,哈哈。”刘老实兀自不觉。李雪玲不去理会刘大牛,道:“大叔救玲儿性命,此等大恩,玲儿穷一生也无法偿还,是以想敬大叔一杯水酒。”刘老实尚未说话,刘大牛大声道:“我去拿杯子。”奔入房间,顷刻出来,亲手将杯子抹拭得无比干净,又倒了浅浅一杯酒,递给李雪玲。他心神不定,手指微微颤抖,强自收摄心神,暗道:“我要镇定,我一定要镇定,可不能在她面前丢人。”想是这么想,但李雪玲明艳无双,刘大牛越想镇定,手指颤抖反而越是厉害。李雪玲诧异的望着他,她年岁幼小,尚不知因自己的关系,刘大牛才无法收摄心神,接过酒杯,说道:“要不是李大叔、刘大叔二位,玲儿定被官兵杀了,二位于玲儿有再生之谊,玲儿不敢或忘,请二位大叔满饮此杯。”浅浅抿了一口。李白道:“你家中之事,我也不好过问。看王希然不会轻易放弃,玲儿,你可有甚么亲戚?”李雪玲道:“李大叔,王希然既是官兵,此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