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已,道:“咱们不如下山再说。”李白伸手一拍额头,道:“对不住,我倒忘了仁兄受伤,请问仁兄高姓大名?”三人互通了姓名,慢慢往山下度去。
雪越下越大,地上泥泞湿滑,不易行走。李白伸手扶着鲁健明,李雪玲一瘸一拐,走出数里,眼前一片空旷,大雪纷飞。忽忽北风吹来,三人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李雪玲初遭大难,浑不知父母长辈如何被杀,想来定是官兵所下毒手。心下彷徨,如今独自一人,自怜身世,想到日后孤零零一人,不禁凄然。李白暗想这小姑娘前些日子还活泼可爱,这次相见,怎地多了许多凄苦之意?问道:“李姑娘,你爷爷呢?”哪知不问还好,这一问出来,李雪玲悲愤再也无法抑制,大哭起来。鲁健明叹道:“她爷爷想必死了,我在长安城外碰到她的时候,她身边有一男一女,外加一个老者,都死于非命。”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如今也是孤零零一人,不禁眼圈儿红了,滚下两行泪珠。李白心想你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比哭么?
李雪玲呜咽道:“我们在茶馆躲避风雪……官兵忽然追来,要连我一起杀了。鲁大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你瞧得出来吗?”鲁健明兀自出神,李雪玲又问一遍,鲁健明“啊”了一声道:“那些人自是官兵无疑。”李雪玲哭道:“官兵为何杀我爷爷?究竟为甚么啊?我爷爷为何不理我?他不疼玲儿了吗?”鲁健明愕然难答,被李雪玲连连质问,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李白道:“不是还有几名官兵逃回去了?我们抓住一人,自然能问的出来。”李雪玲泣道:“李大叔,我爷爷究竟怎么了?他也不理我,也不说话,他还躺在茶馆外面,这可怎办才好?”李白不忍实话告诉她,道:“你爷爷有事要办,托我照顾你些日子,我这几日就送你去寻他。”李雪玲大喜,连连催促二人回去。
鲁健明连日疲累,走出数里,双腿发软,足下一滑,连带李白一起跌倒。他躺在地上,面色如纸,再也无法动弹丝毫。李雪玲极是焦急,生怕找不到爷爷,天下之大,要如何寻到?不顾男女之防,伸手去扶他。她人小力弱,哪能扶得起来?李白爬起来道:“我背他。”负起鲁健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三人并不知道路径,这一去走往何方,心下殊不知道,只知一路往前,不能停下。
走出半日,路遇一个小村庄,李白大喜,将鲁健明安顿在一处农家,让他静养几日。李雪玲心中虽急,也知鲁健明伤势严重,无法再行赶路。这一晚她悄悄起身,暗暗打定主意:“鲁大哥重伤难行,若再耽搁数日,爷爷不知去向,到那时岂能寻到?”当即出房而去。
李雪玲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北走去。她尚以为李轩亦仍然活着,不知死为何物。李轩亦身在何处,她也不知,便这么胡乱闯下去。天色未明,她神困力乏,额头汗如雨下。大雪兀自未停,又走一会,李雪玲双目一黑,昏晕过去。眼看势必要冻死在路上,远处走来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待走到近前,却是李白二人。原来二人发觉李雪玲离去,料她定去寻找李轩亦,她一个小姑娘独身在外,何等危险?鲁健明叫上李白,强撑着出来寻找。好在发现及时,否则大雪不小,李雪玲足迹定然掩埋,二人便要追来,也无从所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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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编辑:六叶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