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边缘,一个衣着褴褛的看着十五六岁,却并不瘦弱的乞丐,从远处的城镇一步步地走了过来。陈雨,不过是这废弃矿星上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的父母早在矿难中都丧生了。原本还有个刚刚咿咿学语的妹妹相依为命,只是这年月大人都吃不饱,哪里管得上小孩?
饶是陈雨再努力,妹妹也还是在前年因为生了些病加上营养不良死在了自己怀里。从那一天起,陈雨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按照他所住的那条街道上的老乞丐的话说,身无牵挂,只是一味求活的人最为悍勇。
凭着这股子不怕死,靠着平日乞讨根本就无法吃饱的陈雨。知道在城市中找不到吃食便时常来到这树林中打些野兽,裹一裹腹中饥饿。
他经常来这林中,只是不一定每次都有收获。但来得多了,自然就对林间各个凶猛野兽出没地点了若指掌。
绕过这些地点,这被各种辐射已经将生物变异的原始林也不若外人传言般危险。只是这经验是陈雨在生与死间一步步讨来的,他自然也不会告诉旁人。
一开始还有眼红陈雨的人,跟着陈雨来这林子试图分一杯羹。只是没走两步,便被陈雨甩在了身后。
没有经验,在危险的森林一味乱走的人,当然少有能活着回去的。就算回去了,也早已吓破了胆。毕竟他们只是看着便宜想着混口吃食并不真的是不怕死。
渐渐地,来这林子的人也就只有陈雨一个。好在陈雨也不吃独食,每次有了收获,自己吃饱总是招呼其他乞丐一起来吃。所以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他这个小秘密自然也变成了乞丐街共同保守的秘密。
来到森林边缘,陈雨并不急着进入森林,反到是绕着边缘走着。直到看见一颗做有不明显标记的大树,他才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的杂草走进了树林。
按照以往的路线,陈雨小心警惕地走在林间。每走几步,他便在树上找寻自己所做的记号,确定没有走错,复有继续往前。
大概走了一里路,他明显感觉不对劲。这树林原本是安静,却还是能听到繁复的鸟叫虫鸣和偶尔的兽吼声。今日这一路行来,这林地间却死寂一般。
要是常人,只怕害怕得早早退了出去。偏偏陈雨不是,他不怕死且对这林间了若指掌。不过他也不蠢,他爬上一棵树向自己要走的方向反复探查。确定没有危险,才下树继续前进。
当陈雨爬上第三棵树的时候,他发现前方三百米处的树下坐着一个人。说是坐,不如说是靠坐在树干上。
陈雨在树上观察了许久,这人都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加上这人混身血迹模糊,他更加断定这人肯定是死了。
爬下树,陈雨慢慢匍匐靠近,直到离那死人五十米处才停了下来。他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地看着。
这时他才看清,这人混身赤裸,污黑的泥印和血迹染满了全身。绕着周围走了一圈,陈雨发现这个死人身旁除了草地上插着一把怪异的四棱匕首之外便无其他物品。
陈雨想了又想,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后还是决定退出去。他匍匐着身子缓缓后退,他低垂的视线在后退将近三十米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经过了一只黑色的细幼蚂蚁。
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停止了后退继续向前爬进到离死人只有十米的地方。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下方的草茎泥地,但过了许久,陈雨感觉自己眼睛都有些变得酸涩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陈雨惊骇地看着靠着树干的那具尸体,想着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死了还散发着这种恐怖的威压,这十米内,却是连蚂蚁都不敢靠近。
思想争斗了许久,也匍匐在草丛中看了许久,最后陈雨终是站了起来。他走一步停一下,再走一步,如此来到树下的尸体一米前。
他仔细端详着这具尸体,发现这尸体上不仅没有头发,竟然连汗毛都不曾有一根。陈雨挡下心里就觉得费解。
强压下如同打雷般的心跳,陈雨疾走了两步来到尸体面前。翻动了一下,发现这尸体果然如观察的一丝不挂,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留下。
陈雨将尸体小心按原样扶好,同时视线也看向了那把怪异的匕首。他走过去,刚刚握住手柄还没将其拔出,就感觉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松开手柄一看,不知何时手柄处伸出无数倒刺将他手掌划得没有一块好肉。
“蝇熊……”
正当陈雨暗暗皱眉之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让他背脊发凉的声音。在此之前他肯定此地只有他一个活人,但现下这声音又是从何处来的?
僵直着身体,胡乱抹去脸上如瀑的冷汗,他转过身发现身后的尸体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陈雨怪叫一声,这两年素来以不怕死著称的他,也着实被眼前的所见所闻给吓到不行。快步向后退去,一个踉跄坐地,又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林外跑去。
这时,匕首上腾起了一股浓稠的黄烟,正要向陈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