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之上,请假多日的永安侯终于出现,位列前班,早早站在属于他的位置处。
皇上未到,众臣亦不能明显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关系亲近者纷纷以目示意或无声拱手,侯爷安好。
没有人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永安侯也不例外。
有交好的,就有交恶的,也有那正等着揪他的小辫子的。
落在政敌眼中,任昆此番的错处不是一般的严重。
代圣上祭天,回京入后未上殿交旨,可谓严重渎职!
其二,擅用木字令,公器私用,竟将臣子能动用的军中最高级联络用于传递私信!这比渎职更严重!说谋逆也不为过!
至于情有可原?
又不是他娘老子病得要死,百善孝为先,无话可说。
只是他夫人而已!何时后宅女人病了,竟比朝堂正事重要?
私事再严重也是私事,公私不分,滥用职权,枉顾国事,可有为臣之道?
……
任昆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挺,对稍后将现的风云视而不见。
内侍尖细拉长的声音之后,陛下坐上了宝座,朝会开始。
杂七杂八正事谈完,就有沉不住气的抢先出列:“臣有本奏……”
皇帝面无表情,听他们跳出来参劾永安侯,他知道有朝臣一向不满任昆的做派,虽说自家的外甥处处都好,但帝王心术,朝堂上铁桶一块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偶尔有些反对的声音也好。
只是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向下瞟几眼,见自家外甥站得笔挺,面色无喜无悲,对于飞溅而来的唾液星子,仿佛无闻无见。
皇上就有点心疼。若不是这次南下,子川也不会失了骨肉,好不容易他改了性子收了心,偏自家皇姐又……!
朕的子川办差如何。朕还没说呢,用得着你们指手划脚?
“……沛郡祭天,永安侯办差妥当,朕心甚慰。记大功。”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皇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直接定性。朕觉得永安侯差事办得不错,你们觉得不好?
对皇帝明晃晃的偏袒,众臣噤声。不满者不敢再继续纠缠,否则就是不满皇上,而不是参劾永安侯了。
钦差的事了。那擅用木字令呢?
这个总不会也是皇帝同意的吧?
“……此事任子川知错,已上折请罪。虽情有可原,法理难容。有功赏有过罚,念在他及时知罪,功过相抵……”
微微顿了顿。皇帝扫了群臣一眼:“军队乃国之重器,功不抵过,即日起永安侯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任昆出列,叩谢皇恩。
这个惩戒么?不痛不痒,纯粹象征性的。
擅用木字令,这是多大的事啊!搁别人敢这样做。项上的脑袋估计已经不在了,罚俸算什么?
罚俸一年,看似白干一年不发工资,但永安侯哪里是靠俸禄吃饭的?别说白干一年,就是白干三年,他照样饿不着!
而且。永安侯犯了这么大的错,应该将他在军中的权利收回来,皇上竟连提都没提,摆明是此事到此为止,不准再提。
有人不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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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应太后诏。进宫给母后请安。
太后见了她,身边服侍的一个不留,待下人退去后,太后娘娘半点情面不留,把长公主好一顿教训!
“……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瞒着哀家?你眼里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往日里你说一不二,哀家只当你自小被宠,金枝玉叶,有些许霸道算不得什么,没想到你心里竟没了半分约束!”
“锦言是谁?先撇开她对你孝不孝顺的不说,她是谁?她是昆哥儿的发妻!你二话不说,就要取她性命……你呀你!”
“误会?你那是什么误会!上赶子给儿子扣绿帽子?不问不查,妄加猜测,这样昆哥儿就光彩了?你光彩了?”
“……你不信锦言,还不信昆哥儿?你儿子就那么傻?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上?处处提供便利,让他二人私会?昆哥儿自小聪明,他能傻到被骗?不长眼睛不长心?”
“明珠啊明珠,你怎么不明白,不是卫四大好,这事儿就过去了……你想想,就算昆哥儿对卫四没动心,那也是他的夫人,卫四怀的是他的骨肉,你招呼不打,强行给他扣了顶帽子不说,害锦言流产险死,那是昆哥儿的子嗣!是他的妻儿!你呀,你是杀他儿子害他妻子的罪魁祸首,你懂不懂啊?”
“……他跟你认错,说是自己行事不妥当?”
长公主梗着脖子辩解,太后娘娘看着不知悔改尤自嘴硬的女儿,痛心疾首,只恨往日宠坏了,这把年纪的人了,竟是非不辨,好歹不知。
“明珠啊,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不会害你。你静静心,设身处地扪心自用,若你是昆哥儿,可会没有一丝芥蒂?你是他的母亲不假,碍于孝道,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