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侯爷不在,太医毕竟是外男,夫人的情况已经好转,太医安排在二门外的客院休息,若有事,叫起来也方便。
见一切安排妥贴,吩咐将暖榻搬到内室,他合衣睡在榻上。这样夜里锦言有动静,他随时可以知道。
虽说留了人值夜,总不如自己盯着更放心。
锦言夜里睡得安稳,任昆一颗心半悬半放,醒醒睡睡,天色微明就了无睡意。
见锦言还在睡着,轻手轻脚自去书房洗漱,准备收拾妥当后再回来守着。
锦言原本一脑门子的心思,赶走任昆后想好好静一静,认真想想,结果越理越乱,人刚醒,身子还虚弱,想着想着,就晕睡过去。
再一醒来,已是天明。
夏嬷嬷眼泪汪汪带着笑,给她净面梳头用热水擦拭身体,任昆进来时。锦言正半靠在床头,刚梳理了头发。
因为要卧闲静养,梳好的头发没有用簪或发带绾起来,乌黑的长发乖顺地垂在两侧。白玉般的小脸,尖尖的下颌,黑黑的大眼睛,唇色是淡淡的粉……
她坐靠在那儿,偶尔用确定点头或摇头以及轻微的声音回答夏嬷嬷的问题,纤细的手指合握在胸腹处,大红的锦被将那一根根如笋尖般的指头映衬出浅浅的红粉色……
清清淡淡,闲闲散散,仿佛流动着微温与怡然。
任昆的心被这和煦气氛所浸染着,平和愉悦的笑容如水流漫上脸庞。原来有她,心就安稳。
真好。有她在,就是满满的幸福。
他站在门口含着笑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夏嬷嬷取了粥要给锦言用时,他才忍不住出声:“我来。”
紧几步走过去。坐到床边,动作熟稔地为她围上餐巾,然后一手端碗一手持勺,取了小半调羹试了试温度:“……正好温热,来。”
被抢了工作的夏嬷嬷没在意,本来这段时间喂饭都是侯爷的事,她自觉退到一旁。甘当副手。
某个被服侍的人颇感意外,这是啥意思,永安侯抢做五好男人做什么?给她喂饭?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这么恩爱了?
心有疑问,嘴巴抿着,对着递过来的的大半勺米粥没反应。
“来,张口。小米粥放了鸡蛋黄,很香的……乖!等太医允许,再换别的……”
任昆以为她连续吃了这几日的小米粥,烦了,低声温言哄劝着。
象对挑食的小孩儿似的!我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你们不觉得侯爷这样很奇怪吗?他要做海马爸爸?
其他人都一幅习以为常的表情。锦言不解,我们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夏嬷嬷……”
这种事不应该是你来做的吗?锦言提出疑问。
夏嬷嬷看了看任昆,有点犯难,她哪敢去抢侯爷的饭碗?
锦言看出她的为难,没有再质疑,不就是喂饭吗,又不是投毒!张了嘴,任由客串海马爸爸乐在其中的的某侯爷喂了自己大半碗粥……
“不吃了。”
某人的目光太过温柔与专注,比小米粥上面那层米油油还要浓稠,还要温软慰贴,锦言很不自在。
任昆将碗递给在一旁的夏嬷嬷,取了水给她漱口,然后用干净的面巾给她擦嘴,撤去了餐布……
一套动作自然平常,初看并不煽动情绪,却如水流般默默呈现出背后的得心应手,那种直达温暖的体贴就一丝丝荡漾了出来。
然后是自然地拿过她的手,从胳膊到指尖,一点点按摩过去,手臂之后是腿与脚。
一边按摩完毕换做另一边,过程中还不忘柔声问她力度重不重,舒服不舒服,要不要躺下来?脖颈僵吗,按按肩头脖颈和后背好不好……
处于震惊状态的锦言,已然失声,用最简单的点头或摇头来回应。
她不是未涉爱河的小女生,永安侯的这般行为意味着什么,她自认为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会错意,正因为她清楚一个男人这般对一个女人代表的意思,她才觉得失常错乱,话说,任昆不是弯的吗?
就算,就算中了一次药,直过一回,也不会就此扳正吧?
他怎么可以这坦然大方,毫无压力地呈献他的关心,如同真正爱你的男人那样,平淡无奇的温存,很愉快,很放松,很体贴,很懂你?
看似自然平和的言行举止里却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与忧虑……
心底的抗拒与抵触被肢体语言无声细微地表达出来,任昆心神都专注在她的身上,对这种变化察觉明显,眸中不由染上黯然。
还是有距离的啊,她一醒来,那些冷淡与戒备就鲜活地呈现出来,尽管她什么也没说,他的心感觉得到。
“侯爷今天不去衙门吗?”
他尚未想好怎么开口,锦言先忍不住开问,她不喜欢这种**不明的感觉,在她眼中,自己与任昆是平行线,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生活的白纸上向前延续。
彼此看得真切,有一份人世的亲,心境却疏远而独立,任何的纠缠交集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