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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这么久了怎么还害羞。”安亲王妃摸摸他脑袋:“叫什么王妃,跟小宝一样叫我奶奶便是。”
水生霎时间红了脸,低垂着头看脚尖。
安亲王妃见他这样子,也只好先放下他,同一旁的小宝说道:“小宝,爹爹娘亲呢?小宝去叫爹爹娘亲起身。”
小宝迷惑地眨巴眨巴眼,似乎明白了安亲王妃的意思,转身就往朝锦院跑去。
此时的屋里两人已经起来了,一见小宝慢腾腾地爬着高高门槛又往里跑,赵贺辰弯腰将他抱起:“小宝找爹爹?”
“奶奶小宝,叫爹爹娘娘起来。”
小宝软糯糯的声音让段云苏脸一红,还好自己起得早些,不然让小宝瞧见了……
两人直接往安亲王妃的院子里走去,仲秋节晚上要赏月,满府的灯笼都要点上,那才是最喜庆热闹的时候。现在是白日,段云苏便同安亲王妃一同打理起晚上的事宜,赵贺辰同父亲聊着天,小宝扯着水生不知又去哪里玩儿了。
安亲王妃怕段云苏累着,见她要帮忙,便将轻省的事儿叫了给她,一家人难得一起谈天论地倒也温馨。
此时穗儿进了来,说老婆婆已经醒过来了。段云苏忙放下手中东西打算前去看看,一抬眼便见到穗儿额上的伤。
穗儿急忙解释,原来是婆婆醒来,以为身前伺候的她是之前那些心存恶意之人,便出手给伤了。
听闻老人家醒来,安亲王也亲自过去,打算感谢一番当初的恩情。
几人往客房走去,进了屋段云苏才发现赵贺辰在半道上不见了,以为他是去找小宝了,也没放在心上。
她上前一步来到窗前,说道:“婆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妪听到段云苏的声音,缓缓地挣开了浑浊的双眼,声音依旧是当初那如破锣一般嘲哳:“原来是丫头。”
“老人家,请受在下一礼,谢您当初教会云苏解开金馋蛊的法子。”安亲王拱手行礼。
老妪瞥了他一下,视线又落在了段云苏身上,不一会又阖上了眼。
安亲王站在前边摸不清此人的脾气,只好看向段云苏。后者替老妪掖了一下被角,起身说道:“婆婆刚起来,身子虚弱,还是先好好歇息罢,云苏这去拿药来同婆婆换上。”
高人都有些脾气,更何况老人家受了如此重的伤。安亲王点点头,觉得还是不要惊扰了病人休息,便同安亲王妃暂时出去,打算等老人家精神好了再过来。
屋里走了个精光,穗儿也被段云苏遣去拿药。这时候,半道上不见了的赵贺辰却进了屋里。
他站在床头,看着眼前老人许久不语。
气氛一阵沉默,老妪最终还是幽幽地挣开了眼,声音沙哑尖锐:“小伙子,站在老身跟前作甚。”
赵贺辰抿抿嘴,将怀中一东西掏了出来:“打扰婆婆了,劳烦婆婆同晚辈看看,这可是沁魂蛊?”
只见那瓶子是半透明的白琉璃,里面装着小小的一点东西,一动也不动。
老妪微眯着眼,伸出如干柴般的手将东西接过看了看:“小伙子,老身为何要告诉你?”
“婆婆想要甚?”
却不料老妪咕咕地笑了,声音低沉如来自暗狱:“罢了,丫头将我救了回来,是个人情,如此便算结清了。”
她晃了晃那东西,浑浊的眼霎时一亮,道:“正是沁魂蛊,不过已经死去。”
赵贺辰沉下了脸,眼中暗芒一闪而过,接回了瓶子紧紧握在手中。
两人沉默,却听老妪突然间说道:“丫头,还躲在外边作甚。”
只见里屋外的帘子轻动了一下,段云苏捧着药走了进来,她看了赵贺辰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婆婆身上,上前放下药说道:“云苏知道婆婆不喜太多人在你跟前,先让云苏换药罢?我交代下人不要扰了婆婆的清静。”
老妪又阖上了眼,明显是同意了段云苏的话。赵贺辰见着,便先行退了出去。
既然娘子看见了,那定会上来问个明白,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赵贺辰干脆直接站在门前等着她出来。
手中的琉璃瓶在太阳光下折现出一道光芒,里边几近透明的蛊虫早已奄奄一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东西,能将人折磨得神智不清。
段云苏好一会才出来,见着前边的赵贺辰,打量了一下那瓶子,说道:“琉璃瓶子,倒是稀罕的物事。”
熙国的琉璃炼制技术尚不成熟,小件的琉璃首饰也能见到,但价格不菲,这成件的琉璃瓶子,更是难得了。
赵贺辰笑了笑,看向眼前女子,目光灼灼:“娘子可想知道这瓶子和蛊虫来自何处?”
他顿了顿,看着段云苏疑惑的表情,薄唇微启:“坤宁宫,皇后的宫殿。”
段云苏心中一跳,皇后,太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