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的脸早已不再是当年那年轻的模样,待自己醒来仔细一看,已是满鬓的风霜与沧桑。而自己,却还没能回报他们半点的爱意。
“爹、娘,是孩儿不好……”
安亲王妃走了过来,跪坐在地上,伸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面颊,这么多年的隐忍与坚持让她心中一酸,眼泪终是决堤,捂着嘴哽咽不成声,只隐约听见一声的“傻孩子”。
任是安亲王这个一个大男人,眼中也是忍不住蒙起了一层水雾。
事情来的太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好的准备,孩子便已经这么完完整整的站在了他们眼前。一如当年醒来,辰儿突然间便已是痴傻。曾经的希望、失望到绝望,今日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真是老天都在眷顾着他们一家?
“赶紧起来,跪着像什么样子。”安亲王沉着脸,眼中却是微闪着泪光。
赵贺辰扶着安亲王妃一同站了起来,安亲王妃拍拍他身上的尘,喜极而笑,眼泪与笑容带着独属于母亲的柔情。
“好了便好,云苏可知道了?”安亲王声音依旧是有些颤抖,但作为父亲,却没法像安亲王妃一般亲昵地同他说话。想起自己将他唤进来的愿意,便忍住了心中的激动。
“正是小宝出生那日,孩儿醒了过来。”赵贺辰还记当初的光景,他那时昏迷着,却听得见有人每日在他耳边说话,可是眼睛那般的沉重,怎么都睁不起来。那日他听着云苏远远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呼,心里如撕扯般难受,似是耗尽了全力终于挣扎着从黑暗中逃脱了出来。
他从不曾没想,再醒来见着的,却是小宝的出生。
当时他的头脑虽已是清明,但却只记得里边为他生儿育女走在鬼门关上的段云苏。再看着刚出世的小宝,只觉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早已忘记自己原本该做些什么。
“醒来了为何不说?可是因为这个云苏才生了你的气?”安亲王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赵贺辰低垂下脑袋:“孩儿也不知云苏何时发现了,后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安亲王妃擦泪叹了一声:“云苏心里满满都是你,如今你这般瞒着她,换作是谁都要生气了。你可是没好好的解释清楚,所以云苏才生了这么大的气?”
“孩儿知道怎么做,有些事情是孩儿考虑不周。”赵贺辰低声说道。
“那你赶紧的去说明白,当初自己怎么想的,现在便了出来,云苏定会原谅了你。”安亲王妃将人直接给推出来门外,小两口吵架得赶紧解决了才是,托得越久了反而越不好。
看着赵贺辰去敲了段云苏的门,安亲王妃才坐了回来,捡起了地上的针线想继续绣花,却发现手是颤抖着的,早已不听了使唤。
“真是老天保佑了。”安亲王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醒来是件好事,你哭甚。”安亲王见着她眼中的泪水,心里边都跟着难受了。
“我这是开心的。”安亲王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两口吵架,也怪不得辰儿不知怎么处理。辰儿这么多年都是懵懵懂懂的,这感情之事也是第一次遇到。曾经如白纸一张,偏这感情又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辰儿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倒也是,不过辰儿自小便聪慧,虽说这些年不曾认真教过他如何同人处事,但他定能很快便学会,到时候我们也能放手让他去干了。”安亲王想到这里有些欣慰。待他老去,家里边依旧有着能担当起一切的男人,这头家也不会衰败了下去。
说起赵贺辰那边,他敲了门后便在外边耐心等着,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段云苏来开门,想着屋里只有段云苏与小宝,又担心着里边的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赵贺辰心里一急,直接将门给踹开了。
只见段云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小宝,一看便知是没睡着的。
赵贺辰松了口气,没事便好,真是吓着人了。
“娘子。”赵贺辰从怀中掏出一物事,递到段云苏眼前:“这是辰儿这两日自己刻的,做的不好看,你不要嫌弃。”
段云苏掀着眼皮看了一眼,眼前是一根木头雕成的木簪子,上边简单刻着一朵桃花,看手法有些笨拙。她见着那伸过来的手,指腹上有着几道划伤的痕迹,心中一软,便将发簪给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着,却是不说话。
赵贺辰却松了一口气,只要云苏肯理他,那自己才能将她哄了回来。
“娘子,昨日薛少琛派人过来,谷秋的奴籍已经消了,良民的文书也送了过来。”赵贺辰差点忘了这事,赶紧的将东西一同拿了出来。
谷秋微微坐起身子,将那文书接过来看了,便仔细折起放在了一边 。
“我知道你为何生我的气,当时醒来也没想着要装,只是后来想起了你以前说过的话……”赵贺辰声音有些低哑,又带着几分的压抑:“原本说了出来也没什么,只是我心里边害怕,便拖成了现在这样子……”
段云苏听他说起这个,不禁坐直了身子。她也并非无心之人,这几日见着赵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