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有一个秋千,那是父亲亲手为小公主做的,用了很柔韧的六根藤条,紧紧地绑住一块木板,那木板被父亲一次次打磨过,请教了不少工匠,处理了很多遍,确定不会伤害小公主稚嫩的皮肤后,他才敢放心用。
袁绍回到家里的时候,小妹正在玩秋千,她扎着两个小辫子,有五个小坑的白嫩的双手抓着两边的藤条,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飞得这么高的。那翻飞的白色衣袂在空中飘糖,好看极了,迷得他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她身边竟没有一个人看护着。
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女孩已经不小心摔下了秋千,还好摔下来时秋千已经离地面不是很远了。但即使如此,小女孩还是跪坐在地上,捂着膝盖,撇撇嘴一副想哭却忍着的模样。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还有如此坚强的一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就飞快地跑到了女孩的面前。
“给大哥看看你的膝盖,是不是破了?”他蹲下来,想去拿开女孩的小手。
哪想到,本还镇定地准备自己爬起来回屋子的女孩一看到自己,就抿了抿小嘴儿,“哇”一声委屈地哭了。
“大哥,楚楚痛痛,很、很痛痛。”小女孩还不会用“非常”、“极其”这种词儿,但她想表达自己真的非常痛,所以一连用了两个“很”。
女孩的声音期期艾艾的,一声声抽抽搭搭,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儿,无助又渴望被关爱,一下子就让他的心软了下来。他温柔地说:“乖,让大哥看看你的膝盖。”
女孩好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小心地拿开了小手,那带着碎草的出了血破了皮的膝盖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一瞬,他就觉得自己怒了。这些该死的,没用的下人,怎么能让大小姐一个人玩秋千!他不会怪楚楚不小心,他只会迁怒别人。
他很快就把宝贝似的小妹妹抱了起来,快步往家门走去,他想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阴沉,因为匆匆走出门看情况的母亲见到自己时诧异了一下,后来几年中,她也常常提到这一天他阴沉如水的表情,说是比袁毅还要冷上几分。
那一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逃过训练,他只会一遍遍地要求祖父加强训练,无论是在本家里,还是以后在学校和军队里,他总是最勤奋的那个人,挥洒了比别人十倍还要多的汗水,同时也获得了别人求而不得的权力和力量,然而,即使如此,他仍旧觉得不够,因为他还是无法真正保证女孩的安全。
从雪崩开始,一次次蓄意的谋杀让他越来越急切地需要力量,他要掌控军部,掌控家族,掌控最强大的内劲。他不择手段,精心算计,他卑鄙无耻,费心夺权,为的,不过是想保她一生恣意。他想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窗外传来细密的雨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他回过神,低头看着好像做了什么好梦的女孩,柔柔地笑了,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酸涩。
除了她小时候的那一场火灾,容华一直都活在最平和温馨的环境下,她没有经受过风雨,没有经历过善恶,更不需要如何努力地去获取幸福,因为所有幸福,他们都会双手奉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明明可以很快乐的宝贝女孩,却因为这一年来种种的事故而被迫开始接受风雨的洗礼、善恶的冲击,她还学会了如何去获得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
明明想好,要让她得到一世清闲,可最终,他却只能看着她开始成长,从一朵百合长成了野蔷薇。他痛恨无能的自己,所以只能更加处心积虑地得到权势,滔天的权势。
“楚楚,我的宝贝,你该得到最好的。”袁绍俯下身,吻上了她的额头,久久没有将双唇带离,他轻轻厮磨着,是深情不悔,更是一个人的山盟海誓。他不需要容华同时给予他什么誓言或者回报,他只要她好好地,平安地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袁绍就起床洗漱完毕,然后尽责地把女孩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熟练地帮她把衣服往身上套,又推着迷迷糊糊的她进了浴室。
他斜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看着女孩晕晕乎乎地拿起手边的牙刷,在水底下冲了冲,牙膏都没挤上去就塞进了嘴巴里,“扑哧”一声,乐了。
女孩也在这个时候稍稍清醒过来,蹙着柳叶眉,将牙刷从嘴里拿了出来,瞅着上面的牙刷毛,砸吧了一下小嘴儿,确定的确没有挤牙膏。
袁绍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好戏可不是头一回了,但他每看一回就乐一回,屡试不爽。
“大哥,坏。”容华听了身后人的笑声,这熟悉的场景顿时令她完全清醒了,她气哼哼地转过身跺跺脚,用牙刷敲了一下大哥的额头,骂道:“讨厌鬼,你不知道给我挤下牙膏吗?”
也就在这时候,容华敢对袁绍这么做。也幸好袁绍心情不错,乐呵呵地任打任骂着,照着女孩的话给她挤了牙膏。
洗漱完,容华就习惯性地对着镜子里短短的黑发难过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忙转身离开了浴室。
五点半就要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