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良家小辈,齐刷刷跪在下首,炕上做着满脸堆笑的良老爹,和面笑如菊的戴氏,“给爹爹、娘亲请安。”良沐带头磕头,若嬨随后,最后头是良丘收尾。
乐得老两口到了饭桌都合不拢嘴,良沐见他们高兴,忙又说要留下她们在此颐养天年,戴氏没等良老爹回话,便果断回绝,她也是想来过好日子,可家中的地,房产,家活式怎么安排。
再说良沐给她们的赡养金最为丰厚,不但自己够用,还能贴补两个儿子。良凤和良彩自是不用管的,给的钱刚好够她们老两口开销,还能存起来不少。
若嬨见戴氏又是拒绝,也不再提,心里却是莫名高兴,莫要道她不厚道,试问谁愿意跟老婆婆公爹,在一个屋檐下度日,那不是找罪受吗。
压住心底的欢喜,若嬨换成温顺笑脸,站在戴氏和良老爹的身后尽心布菜,戴氏吃了口山药泥裹肉段,啧啧嘴很喜欢道:“这肉真香,皮又酥。”良凤见她爱吃,忙送上一块,“这是若嬨的拿手好菜,山药泥裹肉段,娘喜欢吃就多吃些。”
戴氏撇着嘴巴扭头,上下扫了若嬨几眼,“真想不到这糟糠的脑袋,除了面相生得好,竟还装了些别的,这嚼口我喜欢,赶明交给兰子,回去让她做。”
实在不敢恭维戴氏的赞誉,若嬨笑着点头,“娘,说的是,明个我便教给弟妹。”正吃着饭的车兰却不干了,“我不,我还要当地主婆娘呢!那里有时间给人做饭。”
“你!”戴氏立时就要发威,戴春华忙上前布了筷子菜,“娘,赶明我跟大嫂学,等回去给你做。”
还是自家的侄女最贴心,戴氏随手夹起个鸡腿塞到她碗中。接下来这顿饭倒是吃的其乐融融,只是苦了布菜的若嬨,这婆婆根本不叫她吃饭,只是一味让她夹菜,讲解,饿得个前胸挨后背。
看的下首的四个丫头直心疼,在心里面将这个恶婆婆瞪了好几眼。饭毕,若嬨忙又服侍着戴氏回屋,刚要聊天,春儿便笑眯眯站在门口,问道:“夫人,蛋糕铺子的甜点送来了,让夫人去瞧瞧。”
自己何时让蛋糕铺送来点心了?若嬨真是累了,竟反轴站在那里未动,倒是急了戴氏,用脚踢了她下,“听说你们这里蛋糕,极好吃,还不快些送来尝尝。”
若嬨这才反映过去,忙出去取蛋糕,还好夏儿有先见之明,真的在厨房备了几样糕点,“春儿和秋儿陪着夫人,在厨房用饭。我和冬儿去陪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去。”
见她们如此懂事,若嬨真是感激不尽,一屁股坐在锅台上,秋儿忙过来帮着她揉捏酸痛的腿脚,春儿为她准备饭菜,低声埋怨:“真是村人,这么能吃,竟一点没有留下,夫人且等会,春儿这便去做。”
听她埋怨,若嬨忍不住笑出声音,“呵呵……春儿,你这一骂将你家老爷也带进去了,我不甚饿,熬些粥来吃就行。”
春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夫人性子好,这样就算是骂人了,忙认罪作揖,下去准备熬粥,并命着厨上的娘子,去蛋糕铺子取回新烤的木薯蛋挞,那嚼口配粥最美味。
厨房那头粥刚刚热好,若嬨才碰到碗里喝了三口不到,蛋挞连边都没有挨到,大房那头便闹了起来,回信的是刘婆子,眼睛哭得跟灯笼似得。
见到若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哀号:“夫人啊!替奴才做主啊?”
“起来回话,大过节的跟哭丧似得,这不是给夫人添堵?”春儿将她连拉带拽起身,若嬨真是累啊!用手支着头,饭也吃不下,“又怎么啦?”
刘婆子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在若嬨这里上工这么久,还是都一次被人骂个狗血淋头的,再加上有张婆子在戴氏身侧吹风,若不是自己跑得快险些挨了板子,越想越觉得委屈。
哭了几鼻子,才回话“夫人命小的们,将老太太的屋子布置的妥帖舒坦,老奴便绞尽脑汁的想,就怕留下什么不全面的,结果还是让人挑了缺。”说着,又要开哭。
若嬨做着手势,喊停,“什么缺,说来听听,至于你哭的死去活来的?”
刘婆子抬眼看了夫人,见不出喜怒,小心道:“我见夫人和老爷睡的是软床,得知现如今富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欢软床,便让人也照着规矩做了套,哪成想老太太刚坐在软床上,就开始破口大骂,嚷着要让人把我拉去打杀了去。”
她一面说一面观察:“夫人,老奴在家中也做了数月,什么样子的奴才主子们都知,再说我是个活契的。”
她的意思在明了不过,活契的家奴,自然不比死契的可以随便打杀了,但也不可能有错不罚,特别是她敢拿话头挑明,让人心头大为不爽,而且在今日,若嬨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若嬨懒得和她说话,索性让她在下面跪着,不叫她起身,挥手叫来秋儿:“去唤夏儿过来。”秋儿才跑出去没一会,便哭着跑了过去,“夫人快去救救夏儿姐姐吧!若在晚去会,怕是脸就费了。”
“反了,真是反了。”若嬨头一次这么生气,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春儿忙扶着她往外奔。
一众人呼呼啦啦从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