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经常来,那个时刻跟踪他的唐也就会随后到来,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争吵我就会心生快意。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神圣和高尚的,至少我开始变得冷酷和丑恶起来,我会在他们吵的时候故作呕吐,会轻声的叫唤腿又抽筋了手又麻了又喘不过气来了。朋会大惊失色的跑来跑去找医生,不停的帮我揉手揉腿,不停的在我胸口轻抚。唐站在那里完全像个外人,眼里冒着火,说着刻薄而难听的话。只是,她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杀伤力了。
但我实在很佩服她,她从来不会气急而去,朋呆多久她守多久,我会时常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和大肚子,说不出是该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
吃着东西,看他们像两尊石像坐在我的对面,觉得很多事情真的太戏剧性了。
我说:“哥哥,你回去吧。”
他说:“你家人都赌气不来看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唐插口:“你就放心我一个人。”
“你不同。”
“我有什么不同?不要用她身体不好来做借口。”
我说:“哥哥,我想回家去找点东西。”
“现在需要吗?我回去帮你拿。”
“不,我就要自己去。”
“那我陪你。”
三个人上了车,我从反光镜里看着后排的他们,觉得自己在导演一场剧,自己已经设置了一个结尾,他们都在按我要的情节走。
爬了两层楼就走不动了,朋将我拦腰抱在怀里,我的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问:“我是不是很重了?”
他吃力的说:“嗯,比以前重多了。”
打开家门,心痛了痛。“你是不是好久没回来看过了?你看都这么多灰尘。”
去卫生间找了摸布,跕着个大肚子趴在地上擦地板,他说:“还是我来吧。”
从糖果盒里抓了把糖递给唐说:“吃糖吧,很好吃。”
她冷冷的看着我说:“我能忍,不管你耍什么花样。因为,你活不过我那么长。”
我笑:“人迟早都会死的。”
去天台取了吊床说:“我回家是拿这个的,妈妈家门前有两棵桃树,拴在上面以后孩子可以玩。”
四周的看了看,对朋说:“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默默的将一个洋娃娃递到我手里。
去买了婴儿的衣物和产后要用的一些生活用品,出商场的门,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当时不觉得怎么样,走了几步肚子就开始疼,然后就有水顺着腿往下流。
我扶着电线干,拦了辆的士回医院,下车时痛得走不了。
被抬进手术室,医生说:“羊水破了,孩子要早产。”
我又痛又怕,眼泪止不住的流。
医生说:“要通知你的家人,你的情况很特殊,要有亲人在旁边。”
家人隔那么远,我该找谁?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让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果要死了我最想见谁呢?
朋很快的赶到,当然还有唐。他抓着我的手喊:“妹妹,你别怕,我在这儿,我守着你。”
一只手输液一只手输血,我已经接近昏迷,全身发麻,心脏抽搐,听着医生要我用力,自己根本就用不上劲。朋不停的叫着我,他怕我睡过去了,也许,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人是什么?当你最无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怕你离去的那个人,为你流泪的那个人。
他的眼泪流在我的脸上,不停的喊:“月儿!宝贝!妹妹!请你不要死!我是爱你的!如果你出事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求你给我继续爱你照顾你的机会!”
我说不出话来,心脏收缩,四肢抽搐,全身发抖,听着医生慌乱的叫喊:“产妇不能用力,在大量的出血。”
朋请求:“不要孩子,求你们救大人。”
不!我必须要这个孩子,我宁可死也要这个孩子!我要让朋知道,我要证明给他看,我爱过,因为爱,付出生命也值得。
他喊:“我爱你!我说过的,我只要你!”
他俯下身,脸贴着我的脸呜咽:“你咬我吧,妹妹,你咬我吧。”
我张开嘴,咬住他的肩,用尽我所有的力气,自己觉得自己的心脏陡然的停止跳动,人便失去知觉。朋经常来,那个时刻跟踪他的唐也就会随后到来,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争吵我就会心生快意。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神圣和高尚的,至少我开始变得冷酷和丑恶起来,我会在他们吵的时候故作呕吐,会轻声的叫唤腿又抽筋了手又麻了又喘不过气来了。朋会大惊失色的跑来跑去找医生,不停的帮我揉手揉腿,不停的在我胸口轻抚。唐站在那里完全像个外人,眼里冒着火,说着刻薄而难听的话。只是,她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杀伤力了。
但我实在很佩服她,她从来不会气急而去,朋呆多久她守多久,我会时常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和大肚子,说不出是该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