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老大媳妇跟闺女,小姑娘都水灵,你就别夸她了。”秦氏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微微让开,将田欣拉到自己跟前,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都直愣愣的盯着田欣,田欣虽微微垂着头,但还是落落大方的跟黄李氏打了个招呼,脆生生的叫了声大娘,陈氏也上前打了招呼。
“你这媳妇跟闺女模样都好,你是个有福的。”黄李氏见状点点头,轻声道。
秦氏对黄李氏的态度有些不满,见黄李氏也不给介绍屋里人,微皱了眉头,然后自己跟屋里的其他人打起招呼。秦氏为人温和,这些年名声一直不错,两个村子又隔的不是很远,加上会说话的陈氏,婆媳俩一看就是好相处的,田欣长得甜美可人,也是很乖巧的秦氏让她叫谁就叫谁,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极为和睦。黄李氏见状,咳嗽了一声道:“瞧我,都病糊涂了,这个是陈大姐,这个是王妹妹,这个是……”
“大娘,药煎好了,您赶紧趁热喝吧?”黄李氏正说着,突然一个甜腻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极为清丽的少女,一身白衣更显柔弱娇美。
她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药碗跟一小碟蜜饯,走进来笑盈盈的递给黄李氏道:“大娘,我帮您凉了凉,不烫了。”
黄李氏见了这个少女,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接过药碗,一口喝了下去,少女有赶紧蜜饯递过去,黄李氏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咽下去后心疼道:“那里就用你亲自去熬药了,真是的,你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啊!”
“这有什么?大娘您好心收留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自适应当的。”少女娇笑道。
黄李氏拉着少女的手不住的说好孩子好孩子。
“这是哪家姑娘,长得这么好?”秦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已经紧握在一起,黄李氏的区别待遇,她怎么会看不到,陈氏见状,显示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婆婆,又看了眼笑容不减的田欣,上前问。
黄李氏握着少女的手,叹气道:“这是个苦命的丫头,姓王闺名雨柔,你们是知道的,当初我给一个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当时我是服侍一个小姐的,那小姐可真真是个好人,长得好心地好,当初我出府的时候还给我免了赎身银子……唉……可就是命不好,姑爷也是极好的,生了小小姐,夫妻恩爱,可是好景不长,姑爷出了意外,小姐就被夫家赶了出来,没多久就病故了……只留小小姐跟奶娘,说来也巧,那奶娘从前是跟我一个屋里睡的姐姐,及为照顾我,这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刚好想到我,就找了过来。”
秦氏闻言干笑了两声后,看着王雨柔长得这般漂亮,看着她随着黄李氏的讲述泪眼斑斑,更显楚楚可人的样子,心中就喜欢不起来,尴尬道:“这也算缘分。”
陈氏则笑着上前拉着王雨柔关切的问多大了,什么时候到的?住在乡下还喜欢不?以前爱佳丽干什么?
田欣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家大嫂是个通透的,有见秦氏心情不好,田欣上前拉着她,等陈氏文的差不多了,娇憨好奇道:“娘,你看这个小姐长得真好看,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是出门都得擦脂抹粉啊?”
田欣天真的话,让秦氏回过身来,心生鄙夷,乡下人又有哪个女的惯会擦脂抹粉,更不要提还是还是长辈的丧礼上。再仔细一看长裙拖地,脸色苍白,身子柔弱,更不像一个更干活的姑娘,秦氏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显然跟秦氏有相同想法的人大有人在,都觉得黄李氏是没事找事,莫名弄个一看就什么都不会干的祖宗回来,也不知道想什么。跟她一比,田欣是长得好,又乖巧,刚才还听她大嫂说她女红做饭样样行,单看跟自家嫂子就处的这么好,又看着陈氏对她处处照顾,就知道是个通情达理好相处的好姑娘。
黄李氏跟王雨柔怎么会看不到大家不喜的眼神,特别是王雨柔几乎咬碎了一嘴的银牙,特别是她发现田欣即便是不抹脂粉也跟她有些不相上下的美貌的时候,心中就更恨了,不过面上却是凄惨一笑,哽咽道:“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雨柔现在只是一个小孤女罢了,承蒙黄家大娘好心……这才有了栖息之地。只因奶娘怜爱,见不惯我蓬头垢面,这才稍事打扮一番,姐姐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盒没用的胭脂,送给姐姐便是了。”
陈氏咧嘴一笑,仔细打量了一番王雨柔,看到她头上攒的白银发簪,又看到抬抬手的时候胳膊上露出来的红珠子手串,想起她才说了她开了春就十七了,继续道:“我家小姑子比小姐小两岁,年纪小又是家中唯一的姑娘家,被我们宠怀了,惯来是有口无心的,她哪里见过什么富贵人家的样子,只是好奇而已,小姐别往心里去,胭脂你留着你自己用吧!明儿我就让他哥给她买盒就是了。小姐今年多大了,说实话,咱们乡下人真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呢!真跟镇上书画摊上画里的姑娘长得一样好看。这打扮这发饰这耳环这手串可真漂亮啊!”
田欣真心想笑,书画摊上的仕女画大都是风尘女子,哪里有什么正经人家会愿意自家姑娘的画像被人看到?大嫂现在真是不得了啊?没想到她不仅有眼色,还有这种好口才,能夸着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