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青玉交还给我吧,让我能够进去,时间的确剩下不多了,你看月亮已经在逐渐的西沉了。“
绯绯在月色中神态娴雅,衣袂飘飘,银色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映得纤长,光影寂寥。她用那水盈盈的眼睛凝视着我,却给人一种奇异的不安的压迫的感觉,我的心沉痛的不能言语。
也许是时候把思存交还给她了。
她可以给他带来生的希望,我却不能;她可以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救治他,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可是我不能,我也不配。
如果有绯绯这么美好的女孩来爱他,我想我也知足了;更何况原本,他是就属于她的,我只不过是个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沾沾自喜下去吗。
我对她笑笑,我希望她能够不计前嫌和顾思存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我能弥补的也许只有这一点点了。
然后,我就毫不迟疑的,把手附在心口处,温暖的光荡漾在我身上,我还企图从中汲取到一些的温暖,老孟在向我呼喊什么,我听不见,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手紧紧捂在我的丝丝绞痛的心上,片刻后一块美玉斑斓呈现,绯绯即刻伸手将这块玉缓缓祭起,白青玉在幽暗的夜色中熠熠生辉,它离我渐行渐远,终于停在绯绯身前,隐没在她身上。
绯绯疾步向着屋子走去,一众随从亦步亦趋的跟随,她经过我身边的刹那,回过头来,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当未婚妈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吗?你知道你这种不负责的决定,对无辜的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吗?我明白这些,是因为我就是父亲的私生女,从小就受尽了歧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尝尽了人间冷暖,看透了世态炎凉。幸而遇到了思存,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色。所以我劝你,你可不要糊涂。”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的面对着她,压抑住那种刺伤。就像案板上垂死的鱼一样,被人将鳞片一片一片剥掉,露出血淋淋的皮肉,痛苦不堪忍。
坐在绯绯的飞机上,从天山出来后,已经晨光微熙,我又踏在熟悉的城市里那安静宽阔笔直的大道上,这条大道通向何方?我该何去何从?
此时思存应该有所好转了吧。如果他好了,我就可以放下一切从新开始了。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停也停不下来,转瞬间已经来到我家楼下。
我茫茫然看着我家楼下那熟悉的院子,那红砖的六层老楼,绿色的楼道门。
曾几何时我曾因思念他,惶惶不安一夜未眠,很早就起身走下楼去上学,却突然就见到他已经在默默的等着我,把我抱在他怀里,他对我说:“你睡眠不好,我怕吵到你,所以在这里等你。”
斗转星移,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在原地双手环抱温暖着自己,恍若隔世。
回到房里我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睡着了还是朦朦胧胧半梦半醒,只觉得浑浑噩噩没有半点力气,骨头都像是要碎掉了一般,如果就这样死去了,了无牵挂了那该多好呢。
我继续躺着,决定就这样睡死过去不失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突然觉得,我又回到了实验室,我坐在桌前,他俯下身用手臂轻轻环着我的肩膀,他的下额贴着我的长发,悄悄地在我耳边说“我在此地,正是为你呀。”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温温存存的搂着我。我觉得我像是苍茫大海上飘摇的一叶轻舟,驶进了一个避风的港口。
为着这温暖的怀抱,我有点不顾一切的忘形,我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偎着他,头可以半靠着他那宽阔的肩头,闻着他衣服上微醺的气息。
依稀想起前世我还小的时候,在经阁里他也是这样俯下身子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那时候我就一直想一直想这样靠着他,一直靠着他。
我喃喃的低语:“师父,带我走,带我走得远远的,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好久好久,他才轻轻的吻我的发。他低语着说:“等我们平复了这场浩劫,了结了这场千年的恩怨,我们再回哀牢山去,还像你小时候一样,避世而居好不好。”
我闭上眼睛,感到从没有这样宁静过,从没有这样陷入一种深深的静谧与安详里。
睁开眼睛,我们就在校园里的湖边,秋风吹过湖中的残荷,刷刷作响,他突然紧紧握了我的手说“手这么凉,偏偏还要站在湖边玩。”我一怔胆寒,赶忙让他松手,他却还是紧紧攥着不松手,微笑的望着我对我说“我并不怕谁看到,只是我还不够强大,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之前不敢冒险把你暴露于人前,只是,现在,该知道的恐怕已经知道了。”我只是傻傻的笑着,突然湖面上就盛开了大朵大朵的白荷花,到处都是馥郁的芬芳,温暖的风吹动我的发。
我在梦中笑醒了,恍恍惚惚坐起来,看到的是一室的落寞与寂寥。
猛然起身,我发现自己头疼欲裂,晕眩的简直是乾坤倒转,突然就想起来,自己腹中的这个小东西,我该怎么办呢?绯绯的话还萦绕在耳边盘旋不去。
第二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