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危急间,突然听到鬼子背后响起了枪声,转移了鬼子的部分火力,鲁成元知道这是洪长廷在接应,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让两位弟兄轮流背起关子成的遗体,指挥弟兄们撤退。
这次日军的行动,不是针对独立支队。是要侵占金水县城金滩,他们冲破独立支队的拦截后,没有对独立支队追击,而是继续行军,经过鲁家冲地界和关寨时,都没停留,只是在经过陈家坳时,有几个便衣汉奸特务有些小的骚扰,但他们很快就跟着大部队急急走了,没造成大的损失。
洪仁斌在众人的护卫下回到望月台,很快就醒了。陈雪梅来看了伤口,见既没有弹片,也没伤及骨头,不需动手术,只替他重新包扎了。确实,洪仁斌的伤势不是很重,只是小腿上被弹片划开了一道二寸多长的口子,之所以昏迷,是肖玉蝶动了手脚。她看到他当时不愿撤离的强硬态度,知道没有人说服得了他,干脆把他迷昏了,这才迅速撤退到了望月台。待到洪仁斌醒来,自然明白了肖玉蝶的良苦用心,也理解她的一番深情,他没有责怪她,装作不知道。
洪仁斌仍能视事,他了解到,关明强被送到望月台时,就已牺牲了。第三大队原有一百六十多个弟兄,只剩下五十多人。他让关汉民带领,撤到曲龙甸,和先期到达的三个小队,并入关有义带的机动中队,合编为第三大队,由关有义任大队长,关汉民任副大队长,金汉保为参谋长。下设三个中队,中队长由金汉祺、关有福等担任。第三大队驻万福岭,负责龙口峡和曲龙甸西面的防务。
第二大队撤下来后清点。牺牲了近一百兄弟,余下八十多人。最后由鲁成元任第二大队长,王树立为副大队长。因鲁家冲远离全金公路,让第二大队暂驻鲁家冲,要鲁成元设法向山区寻找根据地。洪仁斌同鲁成元谈及兰坪、白门岭一带的兰仲武、兰亚林那一股土匪,让他设法收编。
当晚,收到地区批复,同意授予肖金凤、洪长廷、何忠实三人为中校。陈雪莉得知,问明天会议的座次怎么排,她担心这三人排在她的前面。洪仁斌生气地骂起来:“你就想到排座次!我们遭受这么大的磨难,金响云、关子成、关明强三人牺牲,近三百弟兄伤亡,你想过没有?”确实,在目前的情况下,谁还会想到排座次的事,只会想到如何善后才对。
第二天的校级会,众人到时,纷纷关心询问洪仁斌的伤情,洪仁斌自然谢谢大家关心,解释说不碍事。
会前,洪仁斌虽说了“大家随便坐”的话,可大家还是按以前的座位坐。金响云、关子成、关明强的座位空着,洪长廷主动坐到了末位。
望着三个空着的座位,洪仁斌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伤心的情绪感染了大家,大家都默默地流着泪,好久好久,洪仁斌才缓缓站起来,低着头说:“都站起来吧,为三位头领和一百多死难的弟兄默哀!”……
开会讨论善后事宜,家底虽然不厚,但最后还是决定:中校牺牲,一次性发放抚恤金五百;直系亲属即父母子女如来总部,每人每月发生活费五角。少校牺牲,一次性发放抚恤金三百;直系亲属如来总部,每人每月发生活费五角。尉级牺牲,则一次性分别发放抚恤金二百、一百五、一百,如是独子,父母可来总部,每人每月发生活费五角。士兵牺牲,则一次性发抚恤金三十块。
金汉勇为金响云父母提出非份要求,但无法满足,只能和关啸林、关子成父母一样,每人每月发生活费五角。当时战士每月的生活费不到三角。
关明强还未结婚,其弟有二十岁了。家境不是很好,其父不愿来总部,愿领三百元的抚恤金。
散会后,洪仁斌带着陈雪莉、肖金凤,邀上金汉勇,一起去看望金响云父母妻妾和儿女。他真诚地安慰劝导着那一大家子人。最后,洪仁斌让肖金凤以他一家三人的名义,分别给金响云的母亲、妻和妾送了一些金银首饰,表示心意。
晚上,洪仁斌带上陈雪莉、肖金凤,好好劝慰陈雪兰。后来又把关子成的父母和弟弟接来总部。调陈雪兰到总部医院任护理长。让陈雪兰和他们住在一起。
洪仁斌在思考,部队遭此重创,该如何让弟兄们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