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招,阿牛剑式蓦然一变,施展出“周而复始”,沉金古剑不断划出浑圆弧线,一道道弧光首尾相连,丝丝入扣筑成铜墙铁壁,只守不攻顿时稳如磐石,一任红袍老妖如何狂攻猛打,硬是挺立不倒。
红袍老妖生出焦急之念,毕竟眼下的云林襌寺方圆百多里内,正魔两道的高手风云际会,卧虎藏龙。
万一夜长梦多,半路里杀出谁来,令其功亏一篑,岂不晦气?然而阿牛的这手不知名剑式严丝合缝,急切之间又无法破去,着实棘手。
他心念一转,有了主意,忽然使了个假身撤出圈外,淩空扑向农冰衣。阿牛一惊,不假思索的撤去剑式,使出“时”字诀,纵剑跟进。
红袍老妖见计谋得逞,心底暗喜,立刻改弦易辙,反避开阿牛不攻,专盯着农冰衣、顾智、辽锋三人下手。他身形诡异,掌法如神,殊难把握,阿牛转眼陷入被动,只能见招拆招全力救助三人。
难分难解间,顾智、辽锋先后一声闷哼,手捂伤口飞跌出圈外。两人均已被红袍老妖指力淩空飞弹击中身体,虽非要害之处,但魔气破体而入令人难受无比,顷刻委顿在地失去再战之力。
这下阿牛更加难以应付,他既要护着农冰衣,又不得不时刻防范红袍老妖对自己神出鬼没的袭击,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红袍老妖越打越顺手,绕到农冰衣身侧探爪抓落。阿牛急忙横身遮拦,沉金古剑一式“投鞭断流”切向对方胳膊。
岂知红袍老妖早算定阿牛会有此举,沉金古剑方自一动,他的左爪虚空里画了小半个圈避开剑势,并立如刀劈向阿牛脖子。阿牛右手剑招用老,不及回防,左手惟有施展出“生生不息”掌封架。
红袍老妖哈哈一笑,右掌中宫直入,荡开重重关山,轰向阿牛胸膛。
阿牛此刻掌剑齐出,惟一的办法,便是利用十三虚无的绝世身法趋避。但他身后的农冰衣尚来不及移转,自己一旦让开,小姑娘立时就会形销魂散,丧命当场。
危急关头,他的脑海中反倒一片空明,诸般星图奥义纷沓而来。阿牛深吸一口气,身躯努力右侧,全身肌肉松弛到极致,更将丹田真气尽数散去。此刻他体内就如同一座空城,全不设防。
“砰”的一声,红袍老妖的右掌结结实实击在阿牛左肩膀上,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浑厚无伦的掌力,就似泥牛入海,全不见了踪影。
假如说他这一掌宛如洪水决堤,阿牛的身体便仿佛干涸无垠的河床,稳稳当当的容纳下了席卷而来的汹涌波涛。
其中的奥妙玄机,非局内之外亲身体验,万难以言语道之。
阿牛右臂揽住农冰衣,顺着掌势翩飞出五六丈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闷哼道:“好掌力!”
他尽管用天道星图第六幅画卷中的“有容乃大”,硬吃下红袍老妖一掌,将对方刚猛阴狠的掌劲,尽数纳入体内溶解,但毕竟对手非同等闲,破入体内的魔气奔腾窜跃,仍旧震得他眼前发黑。
红袍老妖的眼光何等毒辣,一见阿牛已受了内伤,更不给他半刻喘息机会,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波高过一波,直将阿牛吞没。
偏偏阿牛放心不下农冰衣,左手环抱着她仅凭沉金古剑苦苦周旋,身形已渐显迟缓之势。
顾智、辽锋坐在地上,浑身酸软欲振乏力,两人心头就像被火点着似的焦灼无比。情知若非阿牛为了维护自己与农冰衣,莫说不会有眼下的被动难堪,尽早抽身而退也非痴人说梦。
但现在阿牛身负内伤,气势已被对方全盘压制,再想脱身谈何容易!
顾智睚眦欲裂,狠狠一捶地道:“红袍老妖,老子与你拼了!”说着话便想祭出元神,舍命救出阿牛。
红袍老妖脸上厉色更浓,左掌斩开沉金古剑,右手五指戟张抓向阿牛肩头。
阿牛猛一咬牙,奋起全身真气将农冰衣抛飞到十数丈外,高声叫道:“快走!”肩头一疼已被红袍老妖掐住。
红袍老妖一喜,运起“吸精吮髓大法”破入阿牛体内,就想攫夺对方一身浑厚的真元精血据为己有。阿牛明知就里,却将计就计,借此纠缠住红袍老妖,好争取时间教农冰衣等人逃脱。
农冰衣人在空中,热泪盈眶,悲声叫道:“羽大哥——”
“轰隆”一道电光劈开浓黑的夜幕,刹那闪光里一束红色的剑华横空出世,掠过风雨无数,幻化作长虹贯日直刺红袍老妖背心。
红袍老妖虽没有回头,但已能清晰感应到身后破空而来的淩厉剑势恢弘浩瀚,气势磅礴。
他心中一凛道:“莫非是丁原那小子来了?”
可旋即红袍老妖就明白自己猜错了,若换作丁原的雪原仙剑,只怕要再淩厉沉稳上半分。
可毋庸遑论,背后来人的修为已臻顶尖。
他不敢怠慢,只得不甘心的松开右爪,翻飞而起腾在空中俯身下望。
红色剑华收敛之处,一位明眸皓齿、雪肤红衣的妙龄少女蹁跹俏立,肩膀上还稳当当的停着一只七彩鹦鹉。
阿牛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