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接着说道:“这样的非分之想,本教自然不能答应,这就成为圣教与正道之间正式决裂的导火线,双方的仇杀恩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羽教主出任本教教主后,多方约束教中兄弟,尽量避免与正道冲突,这才稍有缓和。
“但树欲静,奈何风不止,婆罗山庄一战,仍旧令圣教元气大伤,险些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她叹息道:“若不是羽教主当年”心参悟天道下卷,希望能应证传说中的天陆浩劫,又怎能有当日之败?
“但羽教主在世时,做人铮铮铁骨,豪迈大度,却是令教中兄弟一致景仰的。就算是像四大护法那样桀惊不驯的枭雄人物,对羽教主也是心悦诚服,钦佩无比。我和你容姨,那就更不用说了。
“要知道,在这圣坛近三甲子的寂寥岁月里,也只有你爹爹才是我们唯一的知己好友,他甚至将天道下卷,也毫不吝啬的交给我们一起分享。”
阿牛嘴唇动了几动,最终还是问道:“雍姨,您知道我娘亲是谁么,她老人家现在是不是还在人世?”
妇人摇摇头,苦笑道:“这个我倒真的不晓得了,这个秘密,也许除了你爹爹外,再也没有别人知道。可惜…他已不在了。”
阿牛一阵黯然,低声道:“那就不是赫连夫人了。”
假如自己的娘亲,是羽翼浓明媒正娶的赫连宣,自己的身世自然就不必遮遮掩掩,直到近日掀起如此一场狂风骤雨后,才被揭晓。
这么说来,自己其实不过只是个私生子而已,甚至连娘亲是谁都不晓得。
妇人心明如镜,看阿牛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样,温言安慰道:“阿牛,不管你娘亲是谁,你爹爹就是羽教主,这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事实。而他对你,一定也是非常疼爱,不然何必费尽周折,将你托付给淡言真人抚养?”
阿牛傻呆呆的看了眼这位自称雍姨的人,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使自己无法看清面纱后的表情。但至少,她的声音,真的令自己体味到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也让风浪后的自己感到安慰。
心定的感觉,平时并不觉得珍贵,当有一天,噩耗突然降临时,才知道,那种踏实的感觉,真好!
阿牛长出一口气,徐徐道:“雍姨,我想通了。不管我爹娘是谁,我今后都要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做人,这才不辜负爹娘生我一场,和师父他老人家二十年的养育再造之恩。”
妇人欣慰的点点头道:“阿牛,你能明白这点就好,我们先出去吧,再过会儿你容姨就该回来了。”
阿牛点点头,目光却恋恋不舍的又向那石像端详了半天,似乎要把爹爹的形象,永远刻进自己的心底。
妇人在旁并不催促,直等又过了大半炷香的工夫,两人才退出凌天阁。
厚重的石门徐徐关闭,羽翼浓的灵位,也随之缓缓的从阿牛的眼帘中消逝,取而代之的,乃是那两扇冷冰冰的石门。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妇人介绍道:“在这圣坛中,如今只有我与你容姨和门下的两名弟子居住。平时除了外出添置些日常用品,也不轻易外出,免得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不过自从羽教主去后,我们外出的次数却多了不少,多半是为打听天陆各门派的消息。另外,就是还存了个万一的念想,希望能找到你爹爹生还的讯息。”
说话间,两人回到原先的石室,里面依旧空荡荡,显然妇人口中所说的“容姨”,还没有回来。
阿牛忍不住问道:“雍姨,您知道容姨是去哪里了么?”
妇人在石凳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阿牛道:“她是去打探那些正道的动静去了,恐怕要耗费点时候。”
阿牛赶紧双手接过杯子,说道:“那不会有危险吧,万一被人察觉可就糟了。”
妇人不以为意的答道:“不用担心,你容姨的修为还过得去。就算是天陆正道十大高手当面,也未必能留下她来。只是她的脾气不太好,难免有些正道弟子要吃些苦头了。”
阿牛也不晓得这“苦头”所指为何,想来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他多日昏迷没有进水,现在低头一看到杯中绿汪汪的清水,顿时觉得嘴唇发乾,嗓子口火辣辣的难受。
阿牛举杯凑到唇边,只觉入嘴清冽无比,一股凉爽舒润的通透感觉,由脚心直窜到头顶,彷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雀跃。
他忍不住咕噜咕噜两口,将杯中的水一气喝光,直觉得周身百脉说不出的通畅,就如同刚刚打坐四十九周天后醒来时的模样。
妇人见状,显得非常高兴,笑道:“这是我从圣坛滴水岩下汲取的千年空灵石乳,你要喜欢,就将壶里的全都喝了吧,不要讲客气。”
阿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多谢雍姨,我已经不觉得怎么口渴了。”
妇人颔首道:“原该这样,你已突破了忘情境界,人问烟火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阿牛一醒问道:“雍姨,我从云林禅寺出来后,到今天已经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