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喘一口气,平复呼吸,说道:“丁小施主修为果然了得。换在平日,老衲已该认输,只是今日职责所在,只能死战不退,请见谅了。”
丁原心道:“这老和尚看上去,还有点佛门高僧的模样。我今日只是要为老道士报仇出气,找那一执和尚算帐,也不用过分为难他了。”想到这里,他微笑道:“大师好说,丁某接招就是。”
无痴大师愕然道:“难不成,丁小施主打算空手应对老衲的疯魔禅杖?”
丁原傲然一笑,回答道:“有何不可?丁某的雪原仙剑出鞘见血,既然与大师并无深仇大恨,自然也不需要用它了。”
无痴大师颔首道:“丁小施主的胸襟气魄,老衲著实钦佩。倘若再一意固执,反倒显得矫情了。
“不过老衲的“疯魔十八杖”势大力沉,稍後交手时,施主切不可轻敌。一旦有个闪失,老衲难以收手之下伤了施主,还望原谅。”
丁原答道:“有劳提醒,就请大师出招,丁某在此恭候就是。”
无痴大师合十作揖,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双眼爆睁,精光如锋,散发出庞大气势。两手握住禅杖柄身,飞快转动,舞出团团青色光华,远远望之,犹如一蓬云岚翻腾跌宕,流散出绚丽华彩。
丁原是首次遭遇云林禅寺的一流高手,当下也不敢过分托大。
他双足以丁字步,四平八稳列开门户,目光紧紧锁住一丈八尺长的疯魔禅杖,用的是以静制动、後发制人的策略。
无痴大师一声呼喝,疯魔禅杖宛如风轮般飞舞,罩著丁原头顶砸落,层层罡风青芒里,方圆十丈内飞沙走石,黄尘如一条条云柱,飞旋而起。
丁原目光如炬,看准疯魔禅杖来势,借著穿花绕柳的轻盈身法,身躯不可思议的向右侧倒,右臂几乎已贴到了地面,双脚却兀自牢牢钉在原地,不动分毫。
这一式“柔柳”身段,丁原以往只在修炼时偶尔练习上几次,总觉得太过消极行险,因此从没有在实战中施展过。
但随著他修为突飞猛进,对穿花绕柳身法的体悟,也日益精深,面对无痴大师石破天惊的当头一击,竟心灵福至的使出此招来。
无痴大师的疯魔禅杖“呼”的走空,丁原身子恰似陀螺一般,以双足为圆心贴地旋转,绕到对方左腿旁,双拳以“山”字诀攻出,直打无痴大师下盘。
无痴大师不由暗道:“这年轻人好厉害的眼光!”
他的疯魔禅杖挥舞开来泼水不进,威猛无铸,最喜与人硬撼对攻。
丁原偏不著道,不仅以穿花绕柳的身法避开锋芒,更出手反攻他的双腿。
需知“疯魔十八杖”最大的弱点,就是失之於灵动多变,下盘的防守,远不如上身。
丁原仅仅一个照面,就抓住弱点,单就这份眼光经验,绝非同龄的天陆年轻俊彦可比。
但要说,就凭就这一招便可克敌制胜,令无痴大师俯首称臣,那也未免太过小看云林禅寺一流高手的惊人实力。
无痴大师双足不动,疯魔禅杖“呼呼”挂风回卷,竟是毫不理睬丁原攻势,直以禅杖轰向他的後脑。
这种不按牌理近乎拼命的打法,丁原以往每逢险境时也多有用到,可说是拿手的绝活之一。没有料到,今天居然有人以同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而且出手之人,还是一位云林禅寺的高僧。
丁原这才明白,为什麽这套杖法叫作“疯魔”了。
果真是“不疯魔不成活”,招招都是蛮不讲理的疯狂打法,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
可也正因如此,才教人头疼无比。假如双方修为只在伯仲,仅这一套疯魔杖法,就可把不欲拼命的敌手气走。
好在丁原对敌经验已丰,近年来会过的天陆顶尖人物不知凡几,也不至於乱了章法。
他自然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对方双腿,腰上一使力,凌空翻转而出,脱离了疯魔禅杖的攻击范围。
但这麽一来,不免落了後手。
无痴大师呵呵一笑,声音里竟也透出一癫狂,疯魔禅杖如影随形,奔著丁原腰身砸下,正是他最难受的位置。
丁原微一提气,身体蓦然漂浮倒立,双脚以辟魔腿,踢出一串光影,梅花间竹似的点击在疯魔禅杖上,借著回挫之力,倒飞出三丈。
无痴大师由衷赞了声“好功夫!”脚下大步流星,追著上来,又攻出第三杖。
丁原不由有些著恼,他出道以来,还很少有被人家上手穷追猛打的窘迫经历,反倒是风雪崖、姬别天等人,曾被他狠狠压制。
适才一招失算,无痴大师不依不饶的连出猛招,却硬生生将他逼到下风。
旁边几名知客僧看得眉飞色舞,大声为无痴大师喝采,恨不得下一杖就拿下丁原。
转眼,双方拆解了十馀回合,丁原渐渐看清疯魔禅杖的路数特点。
原来这套杖法全不讲究招式的变化,只凭无痴大师的双手飞速转动,形成团团风轮般的光影上下翻飞,或直或横,或侧或斜,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