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惊骇的呼喊,当中一名阻击刀客已经胸口中掌,像捆柴火直挺挺弹飞十数丈,哼也不哼一声就交出了小命。
黑衣人攻势犹如行云流水般,千百道参差不齐、错落有致的绚丽光芒,将剩下的两名阻击刀客尽数卷入。
这两个倒霉蛋只看见漫天剑气呼啸,光华澎湃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扑来,手里握着半截残刀,全不知该如何招架抵御,只得不顾一切地纵身挺进,挥刀劈向对手。
然而却突然双双感到咽喉一凉,似有一阵冰寒微风拂过,两具身躯沉沉向地面坠落。
眨眼之间,来势汹汹的四名刀客三死一伤,阻击土崩瓦解。
第一名刀客之所以没有死,并不是什么特殊优待,实在是因为黑衣人需要留个活口。
受伤刀客刚一起身,就眼睁睁看到三名同伴血溅五步,饶他是经受过多年残酷训练、心志坚强的死士,此刻也不受控制,一矮身钻入紫荆丛内就要逃走。
黑衣人弹指杀戮,简直就不像个人,而更像召唤死亡的魔王。
所幸魔王并没有追来,他正立身围墙上,目光缓缓移向南侧一座月亮门洞后。
“呼─”宅院内外齐齐燃起上百柄火把,一排排天石宫护卫将方圆百丈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小脸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四轮小车上,徐徐从门洞后的阴影里转出,手上轻轻摇晃着一把黑色羽扇。
座椅应该是安装了什么机关,居然能自动行进转向,比正常人走路还灵活。
到了院墙下,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望向闯宫者,双手一拱,用又尖又细的嗓音道:“在下石道廷,不知敝宫有何得罪之处,竟引得尊驾夜半潜入,行凶伤人?”
山鬼石道廷,天石宫鹰踞旗旗主,传闻中五大旗主里最难惹、最诡异莫测的一个。
他的鹰踞旗承担的使命,便是维护天石宫的安全警戒,在位二十八年中,从未听说有哪个不速之客能从他的手心里逃脱!
如果不是事先早有预谋,仅看石道廷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调动了上百护卫无声无息地包围过来,便足以看出此人的手段。
黑衣人静静屹立在院墙上,一点也没有下来见面的意思,只淡淡道:“我只杀该杀的人,并非存心与贵宫为敌。”
许多人都把这句话当作黑衣人气馁服软的一个表示,但石道廷却不敢这么想,他的神情更加慎重,尖细的眼神来回在对方的脸上身上梭巡,仿佛两根探针。
“阁下手执银芒软剑七步成杀,无意与敝宫为敌却又深夜至此,莫非是圣教林教主驾到?”石道廷又一欠身道:“敝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林熠被叫破身分,也不禁钦佩对方的急智,索性收起石棘兽面具,露出英挺真容道:“久闻阁下乃是天石宫第一智囊,运筹帷幄计智无双,今夜一见,果然所言无虚。”
石道廷谦和一笑,但脸部表情看起来依旧透着一股贼劲,欠身道:“林教主金口玉赞,在下愧不敢当。比起教主少年俊彦名震四海,石某的这点小聪明实属儿戏,只是……
“以林教主尊崇的身分,何以不邀而至,又连伤我宫数名护卫,造成这许多误会?若是传帖造访,敝宫石宫主焉有不扫榻相迎之礼?”
他的这番话表面客气,将林熠推崇备至,实则暗藏话锋,隐隐有质问讥嘲之意,林熠听得出来,却只淡然说道:“过奖了。”
三字之后再无下文,反把石道廷接下来预备的话尽数堵杀。
倘若此刻不是林熠而是其他人,石道廷也不需多想,直接命人拿下就是,奈何眼前此人来头实在太大,大得连石品天也未必接得下,不容他不三思而后行。
略作思忖,石道廷呵呵一笑道:“林教主此来,莫非是为了大公子的事情?”
“是。”
林熠又是简简单单用一个字把石道廷打发了,给对方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依然显得高深莫测,令石道廷不敢轻举妄动。
更令石道廷担心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判断来敌究竟仅只林熠一人,还是冥教即将大举夜袭,要血洗天石宫为石左寒出一口气?
尽管目前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毫无异常,也不见周边的守卫报告敌情,可冥教的手段与实力岂可轻视?一旦刀兵四起,今晚的天石宫无疑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忽然一名天石宫护卫疾步行到石道廷身边,俯身耳语了两句,石道廷的八字胡一翘,尖声道:“林教主,若说敝宫的那几名护卫冒犯了虎威,你伤了他们的性命也算情有可原,但敝宫的一个小小侍女与阁下又有何恩怨,林教主竟然将她在睡梦中毒杀?”
林熠摇头道:“不是我,毒害晴草的另有其人。”
石道廷面容稍缓,点头道:“以林教主的身分,理应一言九鼎,在下自当相信,但无可否认侍女之死与阁下有关,且敝宫护卫三死一伤,石某斗胆请林教主移驾“束柴阁”,配合敝宫将此事调查清楚。”
在他看来,天石宫已对林熠做了最大的忍让,只要过一下场,即可毫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