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往事让他感到又甜又苦,最后说到小檀自绝的时候,不禁眼眶湿润。
花纤盈听得两眼发直,低声道:“原来你有这样一段又浪漫又伤心的往事。以前我总骂你,实在太不应该了。”
邓宣抬起头,让泪水倒流,缓缓道:“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花纤盈问道:“那位小檀姐姐送给你的圣檀木雕,能给我瞧瞧?我想知道她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
邓宣默默从脖子上取下缀在胸口的圣檀木雕,珍而重之地递给花纤盈。
花纤盈把木雕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痴痴道:“真的很美,比你说的还要美。”
邓宣道:“谢谢你这么说,小檀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很开心。”
花纤盈眨眨眼睛,突然说道:“邓大哥,可不可以把小檀姐姐的木雕借我欣赏一天?晚上就还给你。”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总爱提些强人所难的要求?邓宣愣道:“你想作什么?这圣檀木雕是我惟一的纪念品,从不离身的。”
花纤盈神秘地微笑道:“晚上你不就知道了么,反正我不会弄丢它就是了。”
邓宣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行,快把它还给我,这事没得商量。”
花纤盈咯咯娇笑,把双手藏到背后道:“干么这么小气,只借我一个白天嘛!”
邓宣绷起脸道:“花小姐,不要把你在我心里刚刚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毁之一空。这种抢夺别人珍爱之物的行为,可不该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花纤盈小脸涨红,愤怒道:“你不相信我,还要出口伤人。哼,本小姐就是强盗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纵身向祠堂掠去,站在石阶上道:“这是青木宫的祖先祠堂,外人擅入立杀无赦。我这就进去了,你敢跟来么?”
邓宣一咬牙道:“你不把东西还我,就是龙潭虎穴本公子今日也闯定了!”飞身扑向花纤盈低喝道:“还来!”
花纤盈一声惊呼,推开紧闭的大门,飘身溜了进去。邓宣火往上撞,不假思索地紧随其后,也闯了进去。人在空中,却听见花纤盈惊恐万状的尖叫。
邓宣心头一凛,急忙沉气落地,全神戒备打量祠堂内的情形。而随之目睹到的景象,虽未令他如花纤盈般的失声惊呼,却也同样禁不住惊骇欲绝。
一片森冷狰厉的阴影投射在木太君的身上,像是盘桓在地狱门前的厉鬼,可怕而凄厉。她木然跪在蒲团上,左侧的耳朵、眼睛、面颊、肩膀、胸口,直至她的脚踝,无不触目惊心地露出一个个深深的血洞。
鲜血从血口里缓缓流淌、滴落,蒲团早已染成血红色,连地上的方砖都泛起凄艳的殷红。一股股血流还在向蒲团四周徐徐延伸,彷佛是无数只探向黑暗的触角。
没有呻吟,没有皱眉,她手中的紫金锥刺入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躯体。
每一下都缓慢而郑重,似乎是在用不停耗去的生命去完成一个仪式。
麻木的冷,她的眼前绽开一朵朵血花,慢慢扩散融合成一片汪洋。
朦胧间思绪飞远,追回到曾经的年轻。很快,血色淡去,露出肃穆冷酷的一排排灵牌,像火在心里烧,像冰在脑海里冻结,让她恍惚。
在木太君的身侧,老仆高举着一块青色铜牌,畅意地笑着,宛如来自幽冥的哭嚎。
花纤盈惊呆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一双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窒息,甚至,忘记了呼吸。
邓宣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闻到的却是那浓重可怕的血腥味。
他的目光紧紧凝铸在木太君手中的紫金锥上,眼神惊骇而愤怒。
“滴答—”有一滴鲜血从木太君的指缝间滴落,异常清晰的声音彷佛滴在每个人的心头。
花纤盈被这声音惊醒,发出尖声惊呼道:“老祖宗!”
木太君的手顿了顿,机械地再次将紫金锥深深刺入她的躯体。身子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热血沿着紫金锥的血漕汩汩流下,再次染红她的手。
“不要!”花纤盈叫道:“您这是要作什么啊,老祖宗!”纵身想从木太君手里夺过那柄血淋淋的凶器。
老仆的眉宇微微一耸,冷喝道:“滚开!”左袖飞卷,把花纤盈震出三丈。
邓宣一把扶住花纤盈,冷冷的眼眸里,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在激动跳跃,沉声问道:“这是你的紫金锥?”
老仆狞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你会说话?也听得到!”花纤盈惊讶至极地叫道:“你不是又聋又哑么?”
“砰!”大门突然重重的关上,祠堂里又恢复了浓郁的幽暗。
“我聋,我哑?”老仆的脸庞浮现起刻骨铭心的凄楚与刻毒,森森道:“那全都是拜你的这位老祖宗所赐!今天,为了今天,我已等了整整一百年。哈哈,一百年!一百年前我有不输给你的美貌,可是现在你看看我,我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说,我该不该杀了她报仇雪恨?”
说到后来,她似陷入了疯魔,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