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刚刚在老姚记待了那么久,现在身上一股肥肠粉的味道,不信你闻闻。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回宫见我爹、我娘?”
“那种地方是妳该去的吗?”花千夜无奈道:“好吧,我这就要店小二给妳烧热水洗澡,总可以了吧?但妳别乘机耍花样,想偷偷溜走再去找那个楚凌宇。”
“人家哪有你那么多心眼?”花纤盈娇嗔道:“就是想洗得干干净净,别让爹妈和爷爷见了心疼嘛。”
拿出花千迭这柄尚方宝剑,花千夜彻底失语。但他对这个孙女不可谓不知,搬了把椅子亲自守在浴室外,心里恨恨道:“臭丫头,妳几世修来的福气,居然让三爷爷替妳看门。再要逃跑,对得起谁?”
片刻后,屋里响起水声,花千夜心安稍闭目养神。可这水声不停,过了一会儿从门坎里渗出一滩水渍,似是漫出了屋子。
花千夜隐隐感到不妙。然而里面既然是女孩儿家在洗澡,就算他是长辈也不能功透双目肆意往里打量。赶紧起身叫道:“来人,快找个老妈子来!”
偏巧这客栈的老板娘外出买菜,等了半天,众人才从街上强拉来一个中年妇人。
花千夜心急如焚,运功震断门闩,道:“妳赶紧进去瞧瞧,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战战兢兢推门进屋,寻摸半晌,出来莫名其妙地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花千夜大惊,推开妇人,冲进屋子。
大多半人高的澡盆,果然空荡荡不见花纤盈的踪影。
在浴盆侧面离地不到两寸的地方,被人用指力凿出一个小孔,水声就由此发出。
浴室里别无出口,花纤盈又是从哪儿逃走?
花千夜急切搜索,终于发现烧水的灶台上,有一条管道直通屋顶的烟囱。虽然狭小,但凭花纤盈娇小的身躯却足以钻出。
他禁不住扼腕懊丧,千防万防却还是被这丫头算计了,眼睁睁让她从眼皮底下溜走,自己回头如何向花千迭交代?
花千夜又怒又惊,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御风身法,掠出客栈直奔老姚记。
这会儿日上三竿,食客渐少。
姚人北跷着二郎腿,坐在一张躺椅里正闭目假寐。
花千夜飘身落到躺椅前,喝问道:“姚人北,花纤盈呢?”
姚人北瞇开一条缝,瞅了瞅花千夜的脸色道:“她不是才跟你回青木宫去了么?”
花千夜老脸一热,哼道:“她刚才在客栈趁老夫不留神偷偷溜走,是不是找你和楚凌宇来了?”
姚人北眼皮朝上一翻,道:“奇怪了,人都给你带走了,还找我做甚么。难不成姚某有义务要替你们青木宫看管小鲍主?”
花千夜怒道:“你少说风凉话,楚凌宇呢,他去了哪里?”
“早走了,”姚人北回答道:“吃过肥肠粉不走干什么,这儿又不是客栈。”
“盈儿真的没来过?”花千夜问道:“还是你有意隐藏包庇?”
姚人北手一指摊了道:“这么一点大的地方,你鼓着一对金鱼眼不会自己看么?”
花千夜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一爪抓向姚人北道:“你找死!”
姚人北身形一晃,花千夜的手爪落在躺椅上,“呼”地燃起青烟,“喀喇”碎裂。
姚人北站到一根支起帐篷的竹竿底下,寒声道:“花千夜,不要欺人太甚。”
花千夜一爪抓落,怒气稍消,也清楚姚人北绝非好惹的善茬。况且他急于找回花纤盈,也无心和对方纠缠,说道:“老夫只想找到盈儿,你究竟有没有见到过她?”
姚人北悠悠道:“我要是你,与其在这儿瞎折腾,不如赶紧出城去追。她溜出客栈,不用问就是找小楚去了。”
花千夜一省,道:“最好你没说谎,否则异日老夫有得跟你算这笔帐!”说罢一点一飘,身影消失在斜对面的巷口中。
姚人北不知从哪儿又搬来一把躺椅,接着再睡。
在老姚记对面的一家茶楼里,两名青木宫的部属暗中监视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他有什么异动。
到中午的时候,姚人北才收了摊和几个伙计有说有笑也进了茶楼。
大堂里的客人见着姚人北,纷纷起身上前打招呼,把几个人围在了中间。可等人群散开,姚人北却已不见。
两人大惊失色,冲下楼梯揪起一个伙计问道:“姚人北呢?”
伙计道:“你问姚大哥么,他不巧刚走,早来半步就能撞上了。”
“他去哪儿了?”其中一人满头冷汗地追问道。
跟丢了姚人北,花千夜不把他们的屁股踢爆了才是怪事。
“这可难说,”那伙计想了想道:“也许是出西城门去了新买的庄园,也许是到东城的绸缎庄去清帐,说不定往南去了状元楼找孙掌柜喝下午茶。
“当然,直接回了在北城的家里睡午觉也大有可能。”
旁边另一个伙计摇头叹道:“没办法,咱们姚大哥的朋友和生意太多,忙不过来。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