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兄弟虽然一时糊涂,但终究并没想害死我,更何况是忤逆弑父之事,一定不会是他。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还待小弟回府后再详加查询。”
阎九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压低嗓音道:“曹兄,在下多嘴提醒你一声,小心曹执背后再跟你玩阴的。
“令尊一死,太霞派掌门和威远镖局总镖头的位子都空了出来,那小子哪会甘心今后万事都要听从曹兄的,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招对付曹兄。他有奉仙观那帮牛鼻子撑腰,你未必能斗得过他们。”
曹彬谢道:“承蒙阎兄关怀,小弟自当留神。”
阎九见话已说到,于是拱手道别:“曹兄,我等告辞。”
曹彬颔首道:“有劳诸位送还镖银,他日有暇小弟定要登门拜谢。”
熊五扛着一对大锤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曹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老子养的亲兄弟最难对付,你可得多当心点。”
待太阴四煞率着喽啰们去远,曹彬吩咐手下接管了镖车,回到林中。
马横焦灼道:“大师兄,那些家伙叽里咕噜跟你磨叽什么,不晓得咱们急着要回涟州吗?”
曹彬把眼光投向别处,半晌摇摇头答道:“也没什么,人家把镖银送回,我总需道声谢。”
马横诧异道:“大师兄,这些家伙吃进嘴里的肉,怎么又肯吐出来?”
曹彬环顾四周,见人人脸上都带着疑惑,正侧耳聆听欲知答案,他缓缓道:“这件事情等咱们以后有空再说。现下最要紧的事,是麻烦赵师弟赶紧把老爷子过世的详情说上一说。”
赵普已缓过劲来,理了理脑子的思路,道:“自打大师兄出门押镖,我们就更少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整日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镖局里的事,全交给了二师兄和几位师叔打理。昨天中午,电刀门的邓师伯来访,我便到书房去请师父─”
他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师父回应。这时二师兄和邓师伯他们等得不耐烦,也寻了过来。
“二师兄上前敲门,却闻到书房里有一股腥臭味。咱们觉着不妙,斗胆撞开屋门闯了进去,就见师父他、他老人家─”
曹彬面容黯淡,一字一顿道:“老爷子是不是已被人毒杀在书房里?”
赵普点点头,圆脸因激动而略微变形,说道:“师父趴在书案上,全身都已被一种紫幽幽的毒汁腐蚀,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连手脚也泡烂了。
“四师弟一时情急碰了师父的遗体,手上被沾上毒汁,没过片刻的工夫突然大叫一声,也浑身发紫倒地身亡。”
曹夫人搂着曹妍,明显感觉怀中的女儿在浑身发抖,抚摩女儿柔软的黑发低叹道:“好厉害的毒药!”
马横破口大骂道:“赵普,你这个混蛋!师父惨死,你们居然那么多天还像没事人似的,你还有脸站在大师兄面前!”
赵普痛哭流涕道:“大师兄,马师弟,我……”
曹彬脸色惨白沉声道:“赵师弟,不要介意马师弟的话,这事也不能怪罪于你。你先把老爷子遇害的经过说完。”
赵普抽泣道:“后来、后来二师兄找了块白布,把师父和四师弟的尸身包裹入殓,当天下午就设了灵堂,向各处亲友报丧。我问二师兄,是不是要赶快将你请回涟州,主持丧事?二师兄说你走镖在外,不便扔下镖队回赶。”
马横怒道:“这是哪门子狗屁道理!师父死了,大师兄怎能不赶回府奔丧?”
赵普说道:“当时我也觉着不妥,于是私下和几位师叔商量,得他们准许才连夜追着镖队的路线赶来,请大师兄赶紧回涟州治丧。”
马横哼道:“三师兄,你总算还没有糊涂到家。若是听了二师兄的话,看我老马回了涟州能饶你?”
曹彬问道:“赵师弟,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毒?”
赵普摇头。
曹彬皱起眉头又问道:“这些天都有谁进过老爷子的那间书房?”
赵普很肯定地答道:“没人,师父从前天一早进去就没出来过,里面的门窗也全都下了锁,莫说是人,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曹夫人迟疑道:“彬哥,公公他不会是─”
后面的话尽管没说出来,但曹彬已明白妻子的意思,断然道:“不可能!这毫无道理,况且人若有此意,总该留下些遗言书信,岂会就这般撒手归西?”
赵普眨眨眼睛明白过来,也附和道:“大师兄说的是,邓师伯他们也都这么说。师父定是受人暗算的。他老人家活得好好的,怎会突然想着去死?”
曹彬沉吟道:“赵师弟,我走后的这些日子,老爷子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赵普耷拉着脑袋道:“师父成天不见人,我也不晓得他老人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马横道:“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你啥时候见着师父整天不露脸的?”
赵普道:“可这情形过年时就有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说到这里,他像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