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魔道成名人物,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假冒的玄干真人,竟连几句撑台面的硬话也不敢说,他日若罗禹回山说与几位同门师兄弟知道,必成一件笑谈。
玉茗仙子绝处逢生,目送麻奉秉等人退走,紧绷的心神略松,猛又喷出一口血来。
小兰惊呼道:“小姐!”赶忙扶她坐起,取出一枚百花玉露丸送入玉茗仙子口中。
罗禹飘然落到近前,玉茗仙子挣扎欲起道:“真人大恩,小女没齿难忘。”
罗禹见她面无血色,娇喘急促,心知麻老魔的焚金神掌非同小可,玉茗仙子所受之伤纵不致命,亦颇堪忧。
他摆手说道:“仙子切勿妄动,赶紧盘坐调息,待在下相助一臂之力。”
说罢,探出左掌虚按在玉茗仙子背心大椎穴上,精纯的泰斗真气绵绵汩汩犹如春水,注入体内。
玉茗仙子听罗禹突然嗓音大改,又自称“在下”,不觉大为奇怪,但对方纯正的真气涌到,怎容浪费,急忙收敛杂念,专心调息疗伤。
一炷香过后,罗禹身上忽然冒起一蓬青烟,现出本来面目,却是灵符法力耗尽。
小兰指着他叫道:“啊,原来您不是玄干真人!”
罗禹向她微微一笑,意示承认,继续输入真气。
一个多时辰后,玉茗仙子玉颊上渐渐有了血色,体内真气开始收敛凝聚,回归丹田。但要打通淤塞的经脉,完全康复,尚需一段时日,却也着急不得。
罗禹这才撤回手掌,盘腿打坐恢复耗损的真气。
忽然身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一个身高过丈的夜叉树精,双膝跪倒在罗禹跟前磕头,砸得泥地上陷进去老大一个坑。
罗禹忙伸手托住他粗壮异常的胳膊,说道:“这位朋友,岂非要折煞罗某?”
那夜叉树精磕得一头的泥灰,直愣愣道:“恩公,你救了咱们百花园,又为小姐疗伤,我再磕多少个头也是应该!”
罗禹心感其忠义,道:“这位兄台不必如此,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仗义助人亦是罗某的本分,万万受不得兄台这般的大礼。”
夜叉树精欲待再说,小兰将他扶起道:“好啦,夜魁,咱们欠恩公的情,焉是磕几个头便能报答得了的?现下还是让恩公与小姐好生调息休养,莫要打扰了他们。”
夜叉树精道:“该死,我只顾向恩公谢恩,却忘了这个岔,恩公可别怪罪。”
罗禹微笑道:“在下怎会怪罪兄台?”
夜叉树精远远退开,小兰难得没听到他走路时的脚步声,不免垂首会心的微笑。
一轮红日自山后升至中天,谷内云雾初散,清风徐拂。
小兰等人忙前忙后整修园林,救治伤者。两个娇小玲珑的少女远远侍立,为玉茗仙子和罗禹护法。
几羽受惊的仙鹤重又飞了回来,在小池边漫步嬉戏,不时偏着小脑袋朝这里望上两眼,似在关切玉茗仙子的伤势。
玉茗仙子徐徐睁开双目,回转玉首,赫然望见身后一位轩昂大汉盘膝静坐。
她本想向玄干真人再次道谢,孰知救命恩人竟蓦然换作了一位俊朗青年,一时间双目凝注在罗禹面庞上,呆呆说不出话来。
深秋暖洋洋的正午阳光,照耀在罗禹刚毅沉静的脸庞上,古铜色的肌肤熠熠闪光。
他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静静而安详的横亘在自己面前。周围静谧清幽,偶尔遥遥传来人声,一点一滴沁入风中。
罗禹睁眼,两人近在咫尺的目光不期而遇。
玉茗仙子玉颊微微一红,轻轻道:“请问恩公高姓大名,小妹结草衔环定当以报。”
罗禹道:“在下昆吾剑派玄干真人门下弟子罗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分内之事,仙子不必挂怀。”
玉茗仙子道:“原来恩公乃是玄干真人的高足,难怪适才装扮作令师模样那般的惟妙惟肖,教人真假难辨。”
罗禹笑道:“说来惭愧,在下自忖并非麻老魔的对手,情急之下,只好借用恩师虎威将他惊走。仙子却不必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令在下老大的不自在。”
玉茗仙子见他丝毫没有那些名门正派弟子的骄狂之气,非但不居功自傲,更坦承自己不是麻老魔的对手,如此胸襟坦荡,委实令人倾倒。
她浅笑道:“恩公有命,小妹怎敢不从?不若今后小妹便以‘罗兄’相称吧。”
罗禹心道,如果依照年龄算来,这一声“罗兄”,自己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好在花妖不同于常人,两三千年的阳寿直如等闲。这位玉茗仙子虽有五六百年的修行,但放在人间女子身上,也仅与豆蔻少女相似。
他本生性豪爽不拘小节,当下颔首问道:“在下观仙子气色,似乎伤势愈治甚快,再调理一段时日当可无碍。”
玉茗仙子道:“不瞒罗兄,小妹修炼的仙术中,有一门名叫‘枯木逢春’的心法,以此治愈内伤,往往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加上百花玉露丸的药力,小妹自忖麻老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