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黎仙子冒犯我金牛宫在先,兹事体大,无从回旋。咱们这一大帮人千里迢迢,漏夜前来,总不能空手而归。还请仙子三思,莫教老夫为难才好。”
他的话里软中带硬,威胁之意自不用人说明,玉茗仙子脸色微变,道:“麻护法,小妹敬诸位远来是客,这才以礼相待,竭诚以告。假如诸位没有其他事情,恕小妹无暇奉陪,还望海涵。”
无戒和尚纵声笑道:“玉茗仙子,这就下逐客令了?你当咱们是来你百花园讨茶喝的吗?”
玉茗仙子恍若未闻,转身而去,吩咐那几名少女道:“小兰、小荷,送客!”
袁山主勃然怒吼道:“臭丫头,给脸不要脸!”山一样的庞大身躯凌空跃起,探出长着黑毛的爪子,从背后袭向玉茗仙子。
麻奉秉抄着两手也不阻拦,有意借此试探对方底细。
哪料那袁山主将将跃起,猛地小腿肚上一紧,双腿被十数根横空掠来的碧绿树藤牢牢缠住。
不等他做何反应,一对粗壮的胳膊也教七八根树藤缚上,整个人悬在半空晃晃荡荡,上不得天、下不得地,狼狈无比。
恨头陀见势不妙,呼喝一声拔刀劈出,“叮”的脆响刀锋弹回,树藤上被砍出一道深痕,冒出缕缕绿烟。
恨头陀大吃一惊,他这刀虽仅用了六成功力,但自己手中所持的这柄“血雨断恨刀”乃冥海玄金所铸,再经一甲子的炼化,暴戾锋锐所向披靡。孰知劈在一根比手指头也粗不了几圈的树藤上,竟斩之不断。
玉茗仙子见“相思青藤”受损心疼不已,玉手轻扬,二十多根树藤松开袁山主四肢,倏忽收回,隐入周围花树中不见。
袁山主手足甫获自由之时,刚欲运劲起身,没曾想“相思青藤”上一股异力传入体内,经脉一阵酸软,提到胸口的真气骤然涣散,三百多斤的身子轰然坠地,四足朝天,倒把地上泥土砸出个不小的坑。
绿发老者厉喝道:“好个妖女,找打!”急念真言,祭出了寒月洞至宝“碧玉蟾蜍”。就见空中惨绿色毒瘴弥漫,遮蔽住清晨曙光,所过之处园中花草顿时枯萎过半。
一只通体闪烁诡异光华的蟾蜍幻化而出,蹲踞在绿发老者头顶,张嘴喷出一大团闻之欲呕的墨绿毒雾,宛如一蓬飞云,罩向玉茗仙子。
玉茗仙子臂弯中的花篮一颤,顺着藕荷似的玉臂滑入纤纤五指中,抬至胸前焕放出流光异彩,将惨绿毒瘴一冲即散。
碧玉蟾蜍喷射出的毒雾,也被丁点不剩的吸入花篮之中。
绿发老者见状,岂肯善罢甘休,运起十成法力,催动碧玉蟾蜍不停喷射毒雾,如此一喷一收总也僵持不下,片刻后,玉茗仙子朱唇轻启,低吟道:“起──”
花篮冉冉升到半空,五彩霞光越来越亮,自篮中凝起一朵迎风怒绽的雪白芍药,灵气四溢,婀娜多姿,“砰”的击中碧玉蟾蜍。
绿发老者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碧玉蟾蜍“叮”的一声从空中坠落,回复原形,铸成一只拳头大小的玉蟾跌落在绿发老者面前,光泽晦暗,眼见是法力大损。
玉茗仙子收了花篮,望着一地落英枯枝,惋惜的叹道:“谢洞主单找小妹的麻烦也就是了,园内花草何辜,却横遭此劫?”
绿发老者受了玉茗仙子法宝一击,体内真气错乱,郁闷难当,正潜心调理,闻言恶狠狠盯了玉茗仙子一眼,鼻子里重重发出冷哼。
吕岩见绿发老者溃败,显出几分意外,心道:“谢老妖修为也算不差,居然没能支撑住半盏茶的功夫,想不到这妖女恁的棘手。
“不过她刚才重创谢老妖,多半还是借助手中花篮的威力。真个动起手来,只要不给她念动真言、祭出法宝的机会,吕某未必没有胜算。”
他计议已定,笑咪咪执扇上前,说道:“好,好,仙子果然好本事!吕某不才,亦想讨教一二。”
话音刚落,眼睛触到玉茗仙子淡淡的眼波流过,枉他修行百年亦不免心摇神曳,浮想连翩。
只听玉茗仙子说道:“吕窟主过奖了,小妹些许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若非诸位苦苦相迫,本也不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吕岩收摄心神,打开折扇,笑道:“只要仙子愿说出千年妖狐的洞府所在,吕某愿为仙子说情,适才仙子伤我谢兄之事,吕某也愿为仙子代罪领过,绝不再追究!仙子以为如何?”
玉茗仙子轻轻叹道:“小妹已说过,黎仙子的洞府我委实不知,吕窟主何苦一意追问,逼迫小妹?”
吕岩摇头道:“仙子既不肯领吕某的情,看来惟有请仙子赐招了!”
体内真气一动,白皙的脸上立时笼罩起一层青气,折扇上绘着的一头魔兽,三足六角,状若犀牛,呼之欲出。
玉茗仙子手持银锄,曼声道:“吕窟主,请恕小妹得罪了!”脚下落英无风自动,五颜六色的花瓣升腾而起,汇聚成一朵七彩花云,朝吕岩射去。
一时间,罡风破空之声“嗤嗤”不绝,那原本娇柔的花瓣,竟变成一片片勾魂夺命的光刃,漫天飞